第十五章 命令 想死 冲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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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飞离战场不一会儿后,川军又飞来了一队,官们自然又遣一队去;接着,又飞走了,又飞来一队,又遣一队去。
当手上仅剩两队战姬时,官们这才惊醒,大汗直流,暗骂一声。他们不敢轻率,即使是敌人在外边大叫大喊,肆意虐杀士兵,他们也不动,生怕姑娘们被引诱而歼了。
若不是敌人压制地面部队,步兵无法反击,军心溃散,他们也不会再让姑娘们起飞了。当然,只是驱逐,而非追歼。
当底牌开始无效化时,官们注意到了前面的老兵们,他们强硬地下达了一个命令。
“谁也不许逃。谁敢往后跑,谁就得吃枪仔!”
他们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来督战,用恶狠狠的眼神和黑漆漆的枪口对着前面的壕沟,守着交通壕,守着出口。
毫无疑问,他们要逼迫士兵们死我。
刘迪的心像是跌入了万丈深渊,如惊雷乱心,绝望、焦急、愤怒等负情绪一下子挤满了他的心房,又从眼睛里溢出来了。
他想发泄,可又无处发泄,情绪像是烧开的热水壶又给人压住了,是内到外的憋屈。他恨透了官们。
只是一句话,就叫刘迪失去了希望。
他望着太阳,它也似乎淡了许多,硝烟霸道地想要挤走太阳。
“一帮自己要活又不让别人活的阿巴贡,早晚死在自己人手上!”
刘迪愤愤地骂了一声。
骂完后,刘迪的情绪平复了不少。他催眠式地安慰自己:“砍刀没砍死我,子弹也没射中我,战姬也没光顾我,连过三关,却因为别人的一句话而放弃逃跑,这岂不是逗人发笑吗?”
刘迪冷静思考一番,发现也并不是全无希望。
即使是再怎样厉害的督战兵,也不可能阻止住全军崩溃的大势,他们将会被如潮般的溃兵冲散,从而被迫一块逃。这就是机会。
这样的例子多得数不过来,不然那些历史将领就不会不甘而逝了。
刘迪不能使全军崩溃,但他能火上加油,加大溃势。
在正规的战场上,凡是前排兵都是精锐,是为了防止前排崩溃带动后排,导致全军崩溃。
所以川主力不需要炮灰了,炮灰们可以滚一边去哭丧死者了。
川军用劲了,鄂军当然也会认真。
虽说机枪锐减,火力大大削弱,但是机枪可不是逗猫的,即使是一挺也会使川主力付出巨大的代价。
机枪在尖叫,子弹掠过川兵,打在地上掀起一阵尘烟。老兵在点射,一息之间带过二三十来条性命。
战场顿时肃杀极了,子弹声盖过心跳声,就连刘迪也是心悸不止,仿佛自己暴露在弹雨之中,而子弹呼啸而来,教人腿软。
川兵也并非一味地死冲,他们交叉掩护自己人,也进行反击。
子弹是视力捕捉不了的,人还没看到或听到,自己就被打中了。
死亡的气息悄悄布满了战场,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子里,就连硝烟味也在这时化为乌有。
只见刘迪班里的一人突然被击中,整个身体向后仰而倒下,发起“扑通”地一声巨响,可在这里却是无比细微,像是虫鸣一般。

那人嚎叫了一番,挣扎着要起身,用颤抖的手撕下衣裳,笨拙地给自己包扎,可因为疼痛,数次失败。
好友放下步枪,转身向那人跑去,给他做了简单的急救,然后就听天由命了。
刘迪有些动容,但是只能看着。
他帮不上什么忙。
刘迪又想劝说他们一块逃了,待在这儿实在是死路一条。
他们再次否决了这条提议,理由是——我们这些人本该就要死。
说罢,他们放弃了射击,慢慢地缩下身子,窝在壕沟里。
“本来不想打的,可又忍不住打了几枪。庆幸的是没打中一个人。”钱森笑道。
“要是再杀上几个人,你小子恐怕要悔死吧。”
取笑声响在这个战场里,显得格外出戏。
刘迪有时候实在搞不懂这群人,非常矛盾。
刘迪搞不懂,但教授明白。
拥有爱国之情,并且接受过军事教育,是为军人的他们接受不了内战,对国家的未来绝望了,想死了。
他们的身份及性格与现实充满了矛盾,他们深受打击。
是一群求死之人。他们打算在这次战斗中死去。
教授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和决心的,所以也不劝。
如果刘迪不逃,他也会逃。因为他还有希望,他还没有绝望。
一群将死之人在畅谈,欢乐在这方小世界中畅游,枪声竟刺不过来。
连长没有来,隔壁的排也没有遣人来看,都以为光荣战死了,也有可能是顾不上112排的异常。
于是,没有人打扰,也没有子弹突然打中一个人。
他们躲在壕沟里,再次认识同伴的人生事迹。
有人充满了自豪的将风流史诉说出来,有人充满了憧憬地说着自己的妻子该是多么漂亮,有人充满了怀念地讲着军校里的日子……如有精彩之处,便是引起一片喝彩声,活像是说书人。
刘迪也深刻认识了排里每个人的经历,至少不会忘了名字。
他望着大家的笑容,心头忽然一酸,一种道不出来的情绪占据了心房。
可是,他还是得走,这些人还是得死。
时间飞逝,众人也无话可说了,川军付出巨大的代价也来到了跟前。
“谁要是第一个冲进“土坑”里,当兵的奖洋钱,当官的连升三级!”
此方小世界到底是被砸破了。
钱森等人也严肃地上了刺刀,用自己的军装或帽子擦刀,擦得光亮,之前遗留的少许血迹也被抹去了。
刘迪和教授也背上了行军包,也严肃地准备开跑了。
“先打一阵子,等乱了再走,我们护着你们。”钱森道。
现在就走着实不是个好注意,军队未乱,督战未乱,往后跑确实是被毙的下场。
只能等混战之际,督战队慌忙之时,才有机会。
教授没有多言,迅速上了刺刀,刘迪也赶紧照样子上刺刀。
到头来还是得打一场吗?说实话,仅是一次冲锋,人家就上来了,说是乌合之众也是夸奖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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