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奶奶，你没事吧。”秦秀赶紧伸手去扶她。
当时林小树和秦秀并排站在一起，周围人来人往的，也没注意到背后的情形。
“哎哟，哎哟…”
谁知那老太太却一把抱住了秦秀的脚，嘴里依然哎哟哎哟的叫唤个不停。
秦秀急忙蹲下去，“奶奶，你伤到哪儿了吗？”
“痛，腰好痛，断了，断了，哎哟，哎哟。”
那老太太一面叫唤，就是不松手。
秦秀急手足无措。
这时，一个满身肥肉的胖子跑了过来，“妈，你怎么了妈？伤得重不重啊妈？”
随后他马上又瞪着秦秀，大吼道：“你怎么走路的，没长眼睛啊？”
秦秀急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没注意。”
“对不起？对不起就完了？我跟你说，我妈这么大年纪，经得起你撞吗？”那胖子说话一点都不客气。
“我，我，这…”秦秀急的满脸通红。
那老太太一直躺在地上叫唤，抱着她的脚不撒手。
胖子弯下腰去，“妈，你哪儿被撞了？伤得重不重啊？”
“腰，哎哟，我的腰，痛得动不了了。”
“啊？腰被撞了啊？动不了啊？那我马上给你叫救护车。”胖子掏出了电话。
那老太太马上道：“别，别叫，去医院要花好多钱啊。”
“哎哟，我说妈哎，你都被撞成这样了，怎么还在乎钱不钱的，再说你是被人家撞的，这个钱就得人家出。”
胖子边说，作势欲打电话。
秦秀听着两人对话，又是又是救护车又是医院又是钱的，急的眼泪都快掉下来。
她一个月才2000多块钱工资，每个月还要往家里寄一点，身上就只留了点生活费，哪有什么钱看医院。
但瞧着老太太痛苦的模样，她只好硬着头皮安慰道：“老奶奶，没事，你等一下，我马上就打电话叫救护车。”
那胖子和老太太一听她要叫救护车，反而愣了起来。
胖子眼睛一转，又道：“算了妹子，我妈这人心好，最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想看你花这花冤枉钱，救护车就不用叫了，但毕竟是你撞到了她，我也不想为难你，你给一千块，等会儿我陪我妈自己上医院看去，这样也能让你少花点钱，就这样吧。”
“啊？一千？”秦秀咬着唇，面露难色。
她现在哪里拿得出一千块来啊。
一旁的林小树终于看不下去了，冲那胖子道：“你凭什么说这老太太是我们撞到的？”
“嘿，你小子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凭什么？你眼睛瞎，看不见啊？我妈现在这个样子，不是你女朋友撞的，难道还是她自己摔的啊？”
那老太太紧跟配合着又大声叫唤起来，“哎哟，哎哟，腰，腰疼啊。”
这地方人员密集，这一闹腾，早就聚起了一大堆人。
这时围观的人纷纷指责起那老太太和胖子来。
“诶哟我说胡老太，你们两娘母就不怕遭天谴啊，昨天你才在这里讹了另一个小姑娘三百块钱，今天你又来，你说说你这个月都摔了多少回了？”
“就是啊就是啊，胡老太，你都是半截身子快要入土的人了，还干这种缺德事，就不怕阎王爷把你下油锅啊。”
“小姑娘，你不要担心，她们是讹你们的，这老太婆我们都认识，就是住这楼上的，这两娘母都是好吃懒做的，整天就知道碰瓷，我们都见过很多回了。”
这时，挑着菜担子的张婶排开众人挤进人群，看着那胡老太抱着秦秀的腿不放，马上把担子一放，指着那胡老太破口大骂。
“你这死老娘们心眼咋这么坏呢？又在这欺负人家小姑娘，老天爷咋这么不开眼，没把你这老祸害收去呢？秀，你走你的，不管她，这老娘们就是个碰瓷的。”
大伙七嘴八舌，纷纷指责那老太婆和胖子。
秦秀终于明白过来，脸色轻松不少，她轻轻抽了抽脚，“老奶奶，你松手吧，你这样多不好。”
谁知那老太婆听着周围人的指责，非但不松手，反而抱得更紧，同时嘴里叫唤得更大声了。
那胖子也是一样，毫不示弱的指着周围的人，大吼，“你们说我妈碰瓷，你们眼睛都瞎啊，明明是这人走路不长眼睛撞到我妈，我妈心好，不和她计较，你们还说我们是碰瓷。”
“胡老大，你都三四十岁的人，整天窝在家里不干点正事，你还要点脸不？别人家老婆孩子都能上学了，你瞧瞧你这德行，怪不得找不到媳妇，这就是报应。”
“就是就是，都这么大岁数的人了，还干这种生儿子没儿的事，要点批脸行不？”
“胡老太，你瞧瞧你儿子那逼样，都是你给惯得，你现在还惯着他，我跟你说，等你哪天动不得了，有你受的。”
众人又是一阵指责。
那老太婆和胖子面对这么多人的指责，却还是一副无赖嘴脸。
“给钱，今天不给钱就别想走。”
胖子不再理会众人，转身冲秦秀大吼。
林小树站在一旁，虽然他性子淡然，但那也是在心平气和的时候，可他毕竟是个十九岁的少年，骨子里当然血气方刚。
见那胖子冲秦秀大吼，气上心头，砰一脚就把那胖子踹了个四仰八叉。
“打人了，打人了，小混蛋打人了。”
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那胖子却就势躺在地上，又喊又闹，满地打滚。
呃。
林小树瞧得目瞪口呆。
这尼玛也太会耍无赖了吧？
张婶性子急，冲上来就去扯那老太太的手。
“秀，别怕，你走就是，这老太婆就是个老无赖。”
谁知那老太婆突然一口咬在张婶的手上，痛得她赶紧又松开了手。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穿着大短裤背心人字拖的汉子走进人群。
“哎，这是谁的钱掉啦？老太婆，是不是你的钱掉啦？”
那汉子弯下腰去，从老太婆身边捡起了一百块钱，拿在手里晃了晃。
胡老太斜眼睛一瞅，一骨碌爬了起来，“我的，就是我掉的。”
伸手就去抢那一百块钱。
那汉子一躲，“咦，你不是腰断了吗？还能动啊？”
“这钱是我掉的，快还给我。”胡老太又伸手去抢。
谁知那汉子突然一脚向她踹过去，“滚你妈拉个巴子的，你的钱，见钱眼开是吧。”
胡老太一下子摔了个仰八叉。
那汉子不管不顾，走到正满地打滚的胖子面前，啪啪就是两耳光。
那胖子看着他，脸色急变，“秦，秦六哥。”
“哟呵，胡胖子你得行啊，欺负我弟弟弟妹？”
“啊？我，我…”胖子顿时满头大汗。
那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刘老二他们那群人中的秦老六。
刘老二这群人，平日里总喜欢往人多的地方凑，像车站菜市场这些地方，都是他们常下手的去处。
今早上秦老六在这地方转悠，瞅着看能不能顺点东西。
不料却碰见了秦秀和林小树正被胡老太两娘母碰瓷。
这还得了？
他们这段时间正想着和林小树套近乎呢，于是毫不犹豫就站了出来替林小树出头，他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出手也就毫不客气。
看样子，那胖子以前应该在他们手底下吃过亏，所以很怕秦老六的样子。
挨了两耳光，听林小树和秦秀是秦老六的弟弟弟妹，脸唰一下子惨白惨白，一骨碌爬起来，拉起那胡老太，灰溜溜就走了。
见胡老太两娘母屁都不敢放一个就走了，秦老六一阵得意大笑，拍了拍手转过身。
只是他的名声比起胡老太两娘母，也好不到哪里去，这时就有人认出了他，大声道：“哟，胡老六，今天终于干人事了啊？”
秦老六没有反驳，却也不好再上去和林小树打招呼了，生怕影响到了他。
他笑了笑，也不说啥，只是朝林小树拱了拱手。
然后踏着人字拖啪嗒啪嗒潇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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