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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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宇文一百多斤的身子直挺挺的倒了下去。宪兵们没了带头的,索性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这帮货到底是些什么人?在帝国里名声远扬的南宫家族怎么遇上他们,不是被杀就是被打?老子就是个宪兵用不着替南宫家挨拳头。我乖乖蹲着,你总不能随便尅我一顿吧
“大家都挺配合哈!”遥路满意地点点头对宪兵说道:“放心!冤有头债有着,咱哥们不为难你们。来来,弟兄们把这些监察部的哥们先请到咱们师团去,好好招待着。你们放宽心待着,就当串门子了。”
宪兵们无所谓的跟着遥路的士兵离开了军团大本营到第一师团的营地。
地上的南宫宇文一时半会估计是醒不过来。海隆蹲在地上,用指头狠戳了几下不见南宫宇文有反应。他抬起头向室韦问道:“这货咋整?就晾在这?”
“先抬到我的办公室里。咋也不能亏待了南宫少将不是?先在我这个准将的办公室里给凑合着。”室韦摸了摸下巴,说实话他现在也只能等。等军务部先出面和南宫浦西协商这件事情。
这件事虽说是面子上狠狠打了南宫浦西一巴掌,但南宫御风又是个什么货色?在南宫家族里他就是个不入流的小混混,比起带兵打仗或是身居要职的其他人,他在南宫浦西的眼里连一只苍蝇都算不上。况且,这件事还牵扯着和迪纳斯亲王有着重要关系的采薇儿。那么这件事可大可小,并不全是由着南宫浦西吆喝了。你是死了人,可你死的这个人说来也是咎由自取,最多算是雪落处理的方式有些过激。
“这事军团长不知道吧?”遥路问道。
“我没给他说,让参谋们看着呢!”室韦答道。
“现在要不要给说?”
“现在嘛!我看还是不说的好,反正只要是来抓人和要人,还是一样一不做二不休全给扣了。啥时候这时有着落,咱们看情况到底放不放人。对了,遥路你那块最好多给腾出点地方,后面要是人多了,先往你那儿塞。”
“这没问题,只要他们敢来,我有的是地方招待他们。”遥路拍着胸脯保证,“而且,我还会让他们自食其力的去挣点辛苦费。”
“辛苦费?你又想搞什么?”室韦诧异地问道。
“拜托,副军团长!你老人家总得考虑他们去了又要吃又要住的,这都是花费啊!我已经想好了,他们可以去打扫卫生,修理损坏的器械啊。干了活那就等于挣下饭票了,要不然干嘛我要把他们留下来。”
“得!你看着弄吧,别搞死人就行。”室韦才懒得关心这帮宪兵该干些什么。
“那你放心。今天估摸着也没啥事了,我现在就回去给他们安排活去,明天一早我还是照常来啊。”
“嗯,去吧。海隆和凡珂先待着,指不定今天还能再来几批人。”
……
就在室韦和遥路他们扣完人的功夫,军务部部长迪纳斯亲王来到了皇宫。作为当今陛下的亲叔叔,他与皇帝格鲁十三世的感情还是很不错的。见了面也不需要做那套那些繁文缛节之类的君臣见面的仪式,他直截了当的把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告诉了格鲁十三世。
格鲁十三世与迪纳斯亲王一样长着一张国字脸,两条眉毛斜飞入鬓,很是英武。他才刚到四十岁,他是一个个性极强的君主,有着自己的雄心壮志。但是受到三大家族的掣肘,他很难施展自己的抱负。泱泱大国之主,却被几个权臣弄得焦头烂额,他心里有恨。当初之所以秘密下令成立魔鬼训练营就是为了培养一批自己的心腹,到了现在他发现这还远远不够,究其原因乃是三大家族的势力根深蒂固。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当初扶持了三大家族的前几代皇帝,不能说是没有意识到三大家族存在的危害,但他们没有及时扑灭或是引导三大家族发展的势头,导致了今天的局面。再加上议会的设立,南宫家族几乎可以说是已经不用看他的脸色了。三足鼎立的形势反而成了一个让他倍加尴尬的局面,他还得借助他们之间的矛盾相互制衡。每当他坐在皇宫的皇帝宝座上,他就在想什么时候这种平衡会被打破呢?他和三大家族只有一种结果就是你死我活,他不甘心做一个失败者。从继位的第一天起,他就在谋划着该如何行动。在帝国千年历史上,这种事情并不在少数,但最终不论是居鲁一系还是改称格鲁的一系都成功的延续了下来。他日思夜想要找到突破口,他是个帝王,是一个有志向的帝王,他不会就这样束手待毙。在他的胸膛里,那颗帝王之心一直在有力的跳动着,身体里流淌着的自居鲁延续到格鲁的皇族血液不停在燃烧。
就像雪落在等待遇到心中那道模糊的身影;南宫浦西在等待唯我独尊的一天;遥路在等待这件事情的结果;他也在等待一个时机。当迪纳斯亲王告诉他雪落杀了南宫家的一位公子,他的心跳更加急促,血液已经沸腾了。他意识到这是雪落在做出的破冰之举,如果说在整个月石帝国有人是最了解雪落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他。从见到雪落的第一天起,他感到这是一个注定与自己有着奇特联系的人,如果要想改变现状那么一定要用好这把快刀。
“皇叔,但请只讲,朕很想听听你的意见。”格鲁十三世对迪纳斯亲王的意见一向很是重视。
“陛下,所忧虑的,我何尝不是同样的感受?只是,这件事雪落却有不当之处,陛下当审慎决定。老臣所来,正是希望陛下要考虑到南宫家族的感受,不可急于一时啊!”迪纳斯亲王能够预料到格鲁十三世会做出何种决定,但他必须要劝一劝自己的侄儿。
格鲁十三世从宝座上走了下来,紧紧握住迪纳斯亲王的手说道:“叔父,现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没有皇帝和臣下,只有身体里留着居鲁大帝血液的两个后人。从二十五岁继位到现在,十五年了。这十五年里,相信你也能察觉到我忍了多久。为了帝国表面上的稳定,我采取妥协、退让,甚至是让他们踩在我的头上。今天我不想再这样忍下去了,我需要你的帮助,叔父!”
“你决定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我早已经料到了这一天,也许是人老了,没了年轻时的那股勇气,但我还没老到糊涂的份上。你放手干吧!”迪纳斯亲王也用力握了握侄儿的手。他们毕竟是血脉至亲,侄儿受辱他又何尝舒坦过。
“雪落的意图很明显,他是要让南宫浦西先跳出来。那咱们就先看看南宫浦西的动作,他要利用议会,但别忘了我对于议会做出的决定是可以干涉的。我不同意,他们定下的任何决策也实行不了。”格鲁十三世说道:“这样议会的作用就发挥不出来了,剩下的就是按照帝国法令来办,剩下的就看你了叔父。”

“嗯,我会让军事法庭来审议这件事。安排在军事法庭审议这样的普通刑事案件虽说有些不合适,但只要我们坚持,但他们也挑不出什么特别的理由来。”
“那就这样办。叔父也要多保重身体,日后更重的担子还需您替我多担着点。”
“你也是啊!”
叔侄二人敲定了方案,迪纳斯亲王离去。格鲁十三世走出皇宫大殿,门外的侍卫都是雪落精挑细选出来的,同是出自魔鬼训练营的青年。他们站的笔直,格鲁十三世早已告知他们无需向自己行礼。他们的职责就是忠于并保护格鲁十三世,服从皇帝的任何命令。就算是刚才格鲁十三世和迪纳斯亲王的谈话都没有避过他们,他们已经经受过了各种考验,他们现在唯一准备要做的就是等待执行皇帝安排的任何任务。
皇城里面最主要的建筑就是外宫和内城了,外宫指的就是皇宫和一系列附属的殿堂。外宫和内城与皇城也不是开放相通的,外宫和内城四周修筑着宫墙,只不过这些宫墙只是普通的砖墙。整个皇城形似“回”字,外宫内城就位于里面的小“口”中央,外围有重甲骑兵第一军团紧紧护卫着。
一千多年没有断续的传承,不仅是对月石帝国就是对整个西川大陆来说,都带来巨大的改变。不论是军事还是民用上,在这一千多年里都发生了根本的变,可以说西川大陆各个国家现在衣食住行等方方面面都是从月石帝国学来的。唯一不变的就是他们从古至今的作战模式和使用的武器。
格鲁十三世望着远处巍峨的皇城城墙,他期盼着这些同样经受了巨大灾难和创伤的斑驳的高墙铁门能够像给他的祖先带来庇佑一样,护佑自己荡清这浑浊的局面,让帝国的基业继续传承下去。这十五年来,他很少走出过皇城,更多的时候他是从那些上报来的讯息和别人的口中在了解自己掌控的这个国家。他的心里有着太多的难言之隐,也背负了太多的不甘。他期望有一天他可以自由的徜徉在自己的国度里,而不是现在时刻要防备着那些狼子野心的逆臣。
他的视线投到了修建在东南角的重甲骑兵第一军团军团大本营的营地。那里是一片不同于金碧灿灿的外宫内城而呈现出冷冽的青灰色的建筑,修筑在皇城四角的四个军营都有着很悠久的历史,见证了无数历史上的变迁。当然随着不断的扩建和翻修,现在的军营里早已寻不到最初的样貌,但皇城东南角的军营一直都是最忠于皇族、最勇猛的一支军团的精神和灵魂所在。现在那里的人是一个自己倍感放心的青年,一个用行动证明了自己的无畏而又忠心耿耿的年轻人。他渴望有一天能够将雪落介绍给自己的继任者,让雪落继续替他守护这片净土。
前一段时间他已经召见过雪落,商议了自己的计划。这是一个艰巨的任务而且风险极大,但他已经等不及了。他不能将一个烂摊子丢给自己的儿孙,他下定决心要在有生之年解决自己的心头之患。同时,他已经给魔鬼训练营的皮麦斯下了命令,开始执行初步几乎。背水一战势在必行,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准备。他没有上过战场,但祖先流传给他的血液里是永不屈服的斗志。
他抬头望着天上那颗在寒冬里感受不到丝毫暖意的大星,今天将是值得被后人书写的一天,因为他的反击正式开始了。这一天是西川历三七七八年十二月二十八日,距离新年就剩下了三天。他计划着也许得用四、五年的时间才能彻底消灭三大家族,当然这是一切顺利的情况;如果不顺利那么就会陷入漫长的拉锯战当中,还得遭受别国的入侵,但这个险值得去冒。赢了,他将带着皇族重掌帝国权利;输了,他不太愿意去想象,那是灾难,但也是最终的宿命。自古,权力斗争中就没有活着的战败者,人们只会记得是活下来的人以胜利的姿态品尝着来之不易的果实。
他在侍卫的跟随下走回内城,那里是整个皇族的居所。虽然贵为一国之君,他和他的祖父一样一生只娶了一个女人。他和皇后生育了两个皇子和一个公主,大皇子沁易、二皇子兰鑫,公主排行老幺就是拜雪落为教习师傅的晗雨。三个孩子年龄还小,沁易十岁、兰鑫八岁。以前他从未认真考虑子女继位的问题,现在他盘算着该是要决定这件事了。
……
日头西斜,雪落倚在门口望着惨白中带着血红的冬日。不久的将来,整个帝国都会陷入一片血淋淋的修罗场。这就是自己的命吗?就连自己密修的功法都叫做修罗业火功。修罗、业火,是要造成无边的罪孽是吗?今日我杀你,明日你的后人再来杀我,生生世世就这样纠缠下去吗?自己坚守的信念在动摇吗?忠于帝国、忠于陛下有错吗?自己所造的杀孽是不是已经注定了今生的路,是一条与鲜血、死亡、尸骸、痛苦和忏悔相伴的旅程?那些快乐只是痛苦的前奏,让一个人在真相面前更加的痛苦吗?
没人可以告诉他答案,这是要他自己去体会、去品尝、去经历、去求证的一条路,这是一个人的人生或是宿命。在没有走到终点之间,谁也无法告诉你的路通向哪里,又会遇到怎样的因果。他渴望得到的,偏偏离自己那么远;自己一心想要舍弃的,偏偏已经和自己的骨肉血液连在了一起。
他了无牵挂,却又满是不舍。他做不到一走了之,只能逼着自己去面对这浑浊的尘世。格鲁十三世寄托在他身上的信任、弟兄们的依赖都是他不能割舍的情怀。他苦笑着,来生化作一缕清风吧,飘散在这高空上,解脱这无边的苦海。
娜迦辛果一直没有离开,坐在他脚下的台阶。她是多么的依恋能够待在他身边的时间,就这样静静的陪着他。少女的容颜从稚嫩到妩媚,但那颗心儿却是天真可爱。她愿意等,等着他记起来的那一刻。那样的结果才会甜美,那样的结果才会是一个可爱少女希望的模样。她不时侧着头,悄悄地望着他。昔日的少年已经蜕变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青年,但那双眼睛里依然有着她熟悉的光彩,却也增添了许多她未知的谜团。她也在想着,如果有来世就让我变成一缕暖风,轻柔的拥抱着他吧!替他抚平微微皱起的眉头,消解那些停留在他身边的冰冷。
时间就这样不停地流转,历史的车轮不会停止,他们或者她们的命运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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