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武成王的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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皓京。
呜、呜、呜。咚、咚、咚。
武成王二十七年八月五日,央王宫内吹响了哀号,敲响了丧钟。一连九声。老百姓们知道,只是大央天子的规格。央王驾崩了。阵阵的号角透过秋风,吹响了整个天玄大陆,阵阵钟声震动着九州诸侯。
大祭司墨海焦头烂额,一只只王室专用的传令鸽从信坛飞出,它们将飞往诸侯各国。墨海抬头望着空中的白鸽,叹息了一声。又转过头,望着椒兰殿,王后寝宫。
“啊~嗯”此时慈孝王后子莺正躺在床榻之上,痛苦地呻吟着。他的身旁围满了宫女、玉婆。玉婆不断地给她擦汗。“王后娘娘,再努力一把,头快要出来了。”“嗯,啊~~~~”子莺拼尽全力叫喊着。随着一声清脆地婴儿啼哭声,子莺软软地摊在床上,嘴角露出欣慰笑容。(王上,我们有孩子)
“娘娘、娘娘生了,是个公主。”“王后生了,是个公主。”消息一直传到墨海耳中,他听闻立刻向椒兰殿赶去,按照央王室的规矩,外臣是不得入后妃寝宫的,他这个大祭司也不例外。墨海也知道这个规矩,但眼前情况紧急,急需要王后定夺,他也管不了太多。不一会,他便来到了椒兰殿门口。“你,过来一下。”“大祭司,有何吩咐。”“王后娘娘怎么样?”“王后娘娘一切都好,正在休息。”“你去通报一声,说墨海求见王后娘娘,要要事相商。”“呃,这,好吧。”
一位宫女得令后跑进椒兰殿中,不一会,又小跑出来。“大祭司,娘娘请您进去。”
墨海看着坐在榻上的子莺,透过纱布,他仍能看出子莺的虚弱。这个老头子一直待成王和子莺就跟自己孩子一般,难免心生怜惜。不过眼下国事最重,这些个人情感他还是先放下了。
“大祭司,来了,你们都下去吧,来人给大祭司赐坐。”子莺环顾着周围的宫女,弱弱地说道。
“王后,您的身体不要紧吧。”墨海说着,坐在一位宫女给搬到椅子上。
“还好,有些虚弱,修养片刻就好。”
墨海看着宫女们都退出椒兰殿后。说道:“王驾崩的消息,已经发给诸侯了。不日,他们就能闻讯赶来吊唁。”
“嗯,新王登基的安排的事情怎么样。”
“都安排好了,朝袍,朝冠都在做,等各诸侯前来吊唁,处理完王上后事第二天就可以举行登基大典。”
“额,公主还未取名,还请先生给取一名字。”
“名字先王在世时已经取好了,不论男女,都叫‘姬若’。”
“姬若,哎,先王啊。先生继续说刚才的话题吧。”
“娘娘,此次天子登基,不同以往,如今王室衰微,诸侯对我们已经阳奉阴违,又恰逢新天子年幼,所以王室还得靠您撑一阵子。”
“嗯,等诸侯们都来了,正好通过这个探一探诸侯们态度,你差人去我娘家秦国一趟,秦国变法,如今如日中天,可以帮助我们。”
“遵命。娘娘,您保重身体。臣告退。”
本来还有许多事情,可墨海实在不忍心再打扰子莺了。于是匆匆地告退了。
..............
咸阳城,秦武英殿中。
“废物,打了三天没打下来。”
一位身着黑色朝服,头戴朝天冠的男子,看了刚刚飞鸽传书的信后大骂道。此人便是殷傲与赵铁生所谈论之人,当今秦国之主孝公之子嬴厉。当年孝公重用卫鞅实行变法,使得秦国强盛起来,但也触动了一些秦固有贵族的利益。嬴厉为了笼络旧贵族,便杀了卫鞅,虽然杀了卫鞅,不过变法嬴厉却一直贯彻到底,甚至比其父亲更看重变法,因为他是卫鞅的学生。卫鞅当年提出很重要的一条是全国实行县制,即变城为县,一县下辖几城,县设县令(一县之长)、县尉(管理县军、防务),由中央统一指派。但孝公并为启用这条变法变法,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嬴厉师承卫鞅,他当然知道这么做对自己的好处。处死卫鞅后,麻痹了旧贵族几年,嬴厉开始实行县制,如今全国陆续开始实行县制,但铁堡不同,由于与殷家特殊的关系,从某种意义上,殷家与秦国并不是隶属关系。但如今殷家在秦国、甚至在九州的名声,他也不好直接来硬的。
“这次就算你命大,坏孤的好事。来人。”
“奴才在。“
“传孤的命令,铁堡殷家,此次抗敌有功,赏黄金五十两,银千两,其他你就按之前规矩看着来吧。”
“奴才遵命。”
“回来,再给孤带句话,告诉孤的三姐,孤与母亲有些想念她,让她得空回来一叙,对了,再准备一辆马车给他们送去。”嬴厉似乎想到了什么,叫回正往外走的太监。看来只能从三姐身上下手了,让她给我这个不识抬举的三姐夫吹吹枕边风。

“遵命,奴才告退了。”
“去吧。”嬴厉摆了摆手,案几旁走去,正要坐下准备处理公务,便听到一位信坊太监禀告。
“进来吧。怎么啦。”
“君上,刚收到王都飞鸽传书。天子驾崩了。”
“什么,这个短命鬼,我七妹,王后娘娘呢。”
“这个信上,没有说,奴才不知。”
“你马上传书给王都,问问王后的情况。再派人快马去看看,如果遇到特殊情况,就把王后带回来。”
“遵命,信上还说,天子定于八月十四日出殡,让诸侯前往吊唁。”
“嗯,按照规矩是该去一趟,正好看看七妹。不用派人去了。你去准备一下,明日孤启程去王都。”
“遵命。”
“还有,把蒙将军叫来。”
..............
“君上,蒙括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吧。”
不一会儿,一位虎背熊腰的将士,走了进来。单膝跪地,“叩见君上。”
“蒙括啊,起来吧。孤明日启程去王都。由你侍驾。你带2000玄甲卫精锐,随孤前去。”
“遵命,只是,君上,去王都,臣以人头作保,500玄甲卫就可保君上安全。这2000是不是太多了。”蒙括不解的问道。
“哈哈,你懂什么,这次天子驾崩,诸侯一般都回去吊唁,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吊唁天子吗。他们是去炫耀去了,不是炫战车有多少乘就是炫老婆有多少。我们带500人,会被被人看贬的,正好通过这次,震慑一下诸侯。也该重新给秦国拍拍座次啦。每次诸侯盟会,我们秦国都排在二流甚至三流势力中,真让人受不了。”
“额,还是君上圣明啊,嘿嘿。”蒙括傻傻的笑着。他是秦国司马蒙战的儿子,从小力大无穷,跟嬴厉一起长大、一起去书院求学,只有嬴厉让他服气。嬴厉主政秦国后,跟嬴厉特殊关系,让他自然而然成为嬴厉的侍卫官,当然跟他的父亲也有一丝关系。
看着傻笑的蒙括,嬴厉不耐烦的笑着说:“行啦,快去准备吧。”
看着蒙括退去,嬴厉开始为下完的围棋,自己跟自己,他一直认为只有自己才有资格当自己的敌手。自恋到这种地步,也是........“今天这局棋,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嘿嘿”
与此同时。
诸侯各国都收到王室飞鸽传书。
各国都在准备,似乎不太像去吊丧,倒像是同学聚会
齐国:“给孤王把那顶镶满紫色宝石的王冠准备好,还有那件金丝制成的王袍,还有顾得紫金履,对了给孤的座驾也镶满宝石,上次看见楚国那车我就来气,他楚国就几两黄金,还全给弄到马车,炫耀什么他楚王。”
燕国:“给孤,准备一百驾马车,孤要把孤的后妃们都带去。”
金国:“这次挑选一千辆战车孤去,孤要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千乘之国。哈哈。”
楚国:“让孤王的卫军穿金甲。”
玉国:..............
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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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天下共主的天子去世了,他们丝毫不悲伤,哪怕一丝丝。还未入冬,天冷了下来,孕育着武成王的不甘。不是天冷了,是成王的心冷了,他去世了。唯一值得诸侯们纪念的是,他为诸侯们提供了一场盛会,让他们炫耀自己武力、财力、美女以及他们能炫耀的。
春秋诸侯争霸在这一天结束了。持续了二十七年。这个舞台孕育出了齐国、楚国这样的顶尖势力,也孕育出了金国、燕国、玉国、卫国这样一流势力。他们统称为千乘之国。二十七年,这些诸侯明争暗斗,你方唱罢我登场。处于看客地位的二流势力,积极变法革新,重用文士、武将,富国强兵。像秦国、魏国、赵国等二流势力相继完成变法,正在快速崛起。秦国卫鞅变法后,国力如日中天;魏国重用吴起后,建立起一支武卒,首创校场(士兵训练的地方)初步完成军事改革;赵国重用贤相蔺相如,身旁聚起一干能臣武将,初步建立起一套人才选拔制度。他们坚信下一个时代将属于他们。
诸侯争霸的春秋结束,比春秋更加血腥的战国开始了。如果说,春秋的诸侯争霸是诸侯们带着伪装的面具猜拳,那么战国的诸侯就是拿着刀剑在直面互捅。如果说,春秋的战利品是一座城、一把好剑、一个女人、或许是一句软话;那么,战国的战利品就是你的全部,包括你的命。
武成王二十七年,武成王去世了。他带来了一个时代,也带走了一个时代,却又不甘心地开启了另一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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