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玉剑之舞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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廖承东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月悬东天,东边的天空一片晴朗,头顶上云层却堆积得很厚,闪电冲破头顶的云层,同时把声声怒吼砸向人间大地。廖承东再看看许怀家,见他缩着脖子,猥琐地抓住廖承东的胳膊不放,廖承东本能地甩开他,他却死死拽住他不放,一阵厌恶的情绪在廖承东心里忽然间转化为可怜了。
许怀家催道:“快走啊。”
廖承东说:“你果然怕了。”
许怀家说:“看样子不像要下雨的样子,可这雷声怪吓人的,离厂子不远了,我们快走吧。”
廖承东问:“你对南山出现的怪事怎么看?”
许怀家故意说:“这你应该晓得呀,不是你哥来了后才出现的吗?我看他就喜欢装神弄鬼,不就是陈大虎传授给他驯虎的法子,他时不时用老虎吓人罢了。”
廖承东说:“我听说波田让他们的人都穿上老百姓的衣服,但老虎还是照样出来咬人。看看,老虎都能认人,有的人却是非不分。”
许怀家说:“许多事都是瞎传的,我看都是巧合。”
这时,闪电密集起来,却没雷声。廖承东带着许怀家就往纱布厂方向走。走了一片空地上,突然,一道刺眼的白光在眼前划过,将脚下的一草一木映照得毫厘毕现。
廖承东再次抬头看看上空,忽然间,他发现头顶的乌云中间豁开了一道圆形口子,闪电从那里迸发出来,道道白光就如长剑舞动。那长剑舞动的频率越来越快,就成了白色的一团,而乌云周边出现了墨绿色的镶边,又恰如母亲的那根玉簪镶嵌在乌云中间。几乎同时,一团火球从那白团中间射向地面,直接射向许怀家。只见许怀家突然一个转身,双膝对着廖承东扑通一声跪下来。
廖承东知道了,是哥哥跟范媛媛来了,这是他俩的“玉剑之舞”第一次尝试着合演了。
紧接着,狂风大作,风雨雷电交加。
廖承东看到,一阵风将许怀家吹走了,而他自己却立在原地没动。
廖承东呼喊哥哥跟范媛媛下来,但他们就是不现身。廖承东知道,他俩生自己气了,他俩怪自己对许怀家对心慈手软了。又想,此时杀人很简单,不杀人才不简单呀,何况他是想彻底弄清楚许怀家在“梅雨计划”中的角色,彻底查清父亲的死因,这本没有错呀。他再次喊他们,但他们还是不现身。
不一会,雷电风雨停止了。
廖承东就去找许怀家。月色依旧,只是他走遍了方圆几百米地方,就是找不到许怀家。
此时,许怀家躺在一个土坎下。
当廖辉跟范媛媛走到他身边时,他还在沉沉昏睡中。
范媛媛对着他的脸猛地扇风,廖辉说:“你轻点,他还不能就死。”范媛媛点点头,放缓了速度。
好一会许怀家才醒过来,他以为眼前的人还是廖承东,就说:“刚才的龙卷风太厉害了,你没伤着吧。”
廖辉却说:“梦还没醒吗?想起了梦中的白胡子老头是谁吗?”
许怀家刚才真做梦了,就是梦到了梦过几次的那个白胡子老头,不过这一次,他想起了他是谁了,他是自己的祖父。再看眼前,就见眼前人一袭白衣,手持闪着逼人寒光的长剑,他以为自己还在梦里,慌忙用脏兮兮、湿漉漉的手掌擦了一把眼睛,只是视线更加模糊了,又撩起湿透的上衣擦了擦双眼,再看,这白衣人长得跟廖承东一个样,他还以为是廖承东换了衣的。
这时,许怀家听到了一个女声说:“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吧,我是范媛媛,他是廖辉。”
许怀家挣圆眼睛细看,真看到一个女的,不是范丽丽,却像范媛媛。他问:“你们到底是谁?”
廖辉于是将那长剑放到许怀家眼皮子底下,说:“看好了,就知道我们是谁了。”
许怀家不敢眨眼,就见那长剑慢慢缩小变形,然后变成了一根玉簪,正是廖承东母亲的那根,他吓坏了,连滚带爬站起来就跑,边跑边喊:“鬼……鬼……”但他哪里能逃脱,刚跑几步就摔倒了,一阵风又将他吹到廖辉跟范媛媛跟前。许怀家对着廖辉磕起头来,“廖辉,饶了我吧,不是我害死你的。”
廖辉说:“告诉我,为什么对我下毒手。”
许怀家又是磕头,像捣蒜一样,“我说,你别杀我。你帮他们找到了矿井,你不再有用了,大家也不会真给你股份的。”
“不止这些,还有,快说!”廖辉说。
“还有,还有就是你太厉害,太聪明了,我们都怕你。”

“说具体点。”
“怕你迟早查出你父亲死因。”
“我父亲是谁所害?”
“何满庭。”
“再不说真话,我让你求死不得求生不能,你要是好好说,以后你还是你,还能过你的好日子。”
“我说……是我。”
“为什么要害我父亲?”
“因为……因为你父亲……他是许怀政心腹,他还阻止我做事情,最主要的是……
“不要吞吞吐吐,快说!”
“你父亲还可能是共产党。”
“是共产党就要杀他?”
“那时不是到处都在杀共产党吗?是从SH开始的,随后我们这里也开杀了,何满庭跟一个当官的要好,那当官的就指示何满庭杀人。你父亲他夜里喜欢给工人们上课帮他们学文化,我买通了一个人,让他给你父亲写了一封信,欺骗他去廖宏波的老窝,因为我晓得那夜何满庭要杀人的,趁着混乱,他们就把他杀了。”
“给我父亲写信的那人是谁?”
许怀家看了一眼站在廖辉身边的范媛媛,不敢说了。
范媛媛说:“有屁就放。”
许怀家说:“你真是媛媛吗?有人说你死了,有人说你还活着,你到底是……”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谁。”范媛媛厉声道。
许怀家抬头一看,发现范媛媛忽然之间就改变了装束,就像刚从戏台上走下来还没卸妆的唱戏人,许怀家吓得再也跪不住了,倒了下去。
范媛媛踢他一脚,许怀家也不知哪来的气力,忽然又跪起来,说:“写信的人是你父亲。”
“我父亲跟他父亲有仇吗?”范媛媛问。
“没多大仇,只是那时你父亲欠了我一屁股债,他不敢不听我的。”
“废话,十年前,我家不穷。”
“我说的是实话。媛媛,你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吗?”
“快说!”
“上吊死的。”
“我爸逼的?”
“这个我就不晓得了。范媛媛,你家以前也是大家,你太爷爷曾经风光着呢,到你父亲这一辈就不行了,你父亲好日子过惯了,潦倒了又不甘心,还没大本事,就老找你妈吵架,在外面人,你妈是气死的。”
“现在该说说‘梅雨计划’了。”廖辉说。
“我不知道什么计划,我只知道,波田一直向我打听南山好多年之前开采铜矿的事,我年轻时不在家,哪里晓得。不过跟一些老人打听,才晓得实有其事。有人还告诉我,说范家就是因为开采铜矿而败落的,好像这事还跟小鬼子有关系。我就把这一情况跟波田说了。”
“所以波田就扶持让他当上了市长,你还知道哪些事情?”廖辉问。
“波田背地里帮范市长找了个小老婆,听说女孩的老家跟波田老家隔得不远,波田是从东北把她找来的。”
“知道波田以后如何对待廖承东吗?”廖辉问。
“你弟弟不像你,他软弱,波田暂时不会动他的,还有,波田知道,你弟弟跟新四军有联系,波田会利用他来对付新四军。廖辉,媛媛,我把知道的都说了,求求你们饶了我吧。”
“我俩才不会杀你的,你下地狱那是阎王的事。”廖辉说,范媛媛补充说,“你就该下地狱。”
许怀家见廖辉跟范媛媛突然不见了,又是磕头,呼喊着:“求求你们,帮我跟廖承东说声,就说请他保护我儿百良,求求你们了。”
第二天,有人发现许怀家就躺在纱布厂门口,把他背回家,他一会笑一会哭,一会对人下跪,一会撒腿疯跑,人问他怎么啦,他就是说不出话来,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人们都说,许怀家疯了。
再说,廖承东找许怀家找了好久,就是找不到,正在疑惑时,廖辉跟范媛媛就出现在他面前。
廖承东问:“许怀家死了吗?”
范媛媛说:“承东,一路上,看你对他那样子,我心里就来气,你心也太软了,许怀家他就该死。”
廖承东说:“我不是要问他一些问题嘛,他真死了?”
廖辉说:“没死,不过,以后他再也不会为难你了。弟弟,波田跟许怀家之流正是利用了你的心善,才慢慢实施他们的计划。”
范媛媛也说:“对蛇蝎之人,只有用比他更狠毒的办法才能让他们屈服。”
廖承东问哥哥:“可你是来自‘美好世界’的,你的美好何在?”
廖辉说:“美好是美好之人的美好,邪恶之人不配使用这两个字。”
范媛媛说:“我带你去木屋歇息几天吧,你心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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