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论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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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顿酒宴吃得很是尽心,到了很晚,袁吉他们才回到太守府。由于袁吉喝得比较多,头脑也是昏昏沉沉的,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和田丰、沮授他们答话。
到了太守府,袁吉洗漱沐浴了一番,大脑也算是清醒了,打开房门出来透下气,正看到沮授和田丰正在门前。
袁吉大为惊讶,不知此二人待在门前站立了多久,赶紧将其延请进来。沮授和田丰也是不客气,径步走入。待得袁吉将房门重新关上,转身过来时,正看到沮授和田丰二人向自己施礼。
袁吉忙将二人扶起,道:“两位先生这是为何?快快请起。”
沮授和田丰经袁吉这么一扶,也就顺势而起,只听田丰道:“大人为何要鼓励这些商人在巨鹿大兴商业?大人知不知道,如此一来的话,巨鹿世风便会日下。”
“自古商人便是重利,狡诈而多滑,若是鼓励如此之人,那么今后百姓莫不成为狡诈之徒尔!”沮授忧心忡忡地说道。
“呃。”袁吉还没有反应过来,田丰和沮授二人便滔滔不绝地说出了许多商人的缺点,最后袁吉总算明白,这两人是不同意自己去鼓励那些商人在巨鹿大范围地经商。
袁吉听他们二人说完之后,觉得有些好笑。这两人只是一味地列举着商人的种种恶习和缺点,而丝毫没有说出他们对这社会的贡献。
沮授见袁吉似乎不是怎么在意他们的话,于是说道:“明公可知,今日这些豪绅富商为何如此大方和喜悦?”
“因为吉与了他们便利,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袁吉想都没想便一口说出。这还用想吗?你不给人家好处和利益,人家怎么会喜悦、开心呢?
只见沮授摇了摇头道:“明公所说只是其一,还有一个便是因为明公接受了他们的请帖。这是最为重要的。”
什么?那些家伙的喜悦和激动完全是冲着我接了他们的请帖?这不是胡扯蛋嘛!袁吉不削地想到。
看到袁吉那不信的眼神,沮授在感到一丝的奇怪之后,也就不以为意道:“明公可知这大汉的百姓可分为四级?”
“不知道。”袁吉想了一会儿,很是干脆地答道。你们大汉朝分的等级我以前又没看过,怎么会知道。
沮授一听,满脸都是黑线,只得道:“这天下的百姓基本上可以分为士、农、工、商四级。明公、授还有元皓兄,可以算是士,而今日那些富绅却是商。商是大汉最为卑贱的,他们若是能够请到我们这些士去赴宴的话,可以说这是他们的荣幸。明公今日接帖赴宴,想必他们也是没有想到的。若不是明公,授与元皓是绝对不会接受如此请帖的。所以说明公能去赴宴,可以说已经是给他们惊喜了。往常的任何一位太守是绝对不会如此轻易地接帖赴宴的,更不用说答应他们的什么请求了。”
听到沮授说完,袁吉转脸又看了看旁边的田丰,见田丰对其郑重地点了点头。袁吉顿时觉得有些无语。看来在这个社会中,商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啊!
“先生也曾今说过,吉若是要巨鹿繁华,可以招引商人的。”袁吉看着田丰说道。
“丰的确是说过,不过丰也没有说过让大人如此地鼓励商人经商啊!”田丰有些苦笑道。
袁吉沉思了一会儿,决定还是劝说一下这两个说不定以后是自己的谋士的大才,在脑中努力地组织了一下语言之后,缓缓道:“世上的任何一件事都绝非绝对,其有弊,也有利。好比一把剑,你要是舞好了,便可以成为一把真正的利器,随心所欲斩断一切事物,要是你舞得不好,不要说斩杀别人,说不定还会伤及自身。其实这商人也是亦然,若是你力导的好的话,他们便可以给你带来更多的财富,可以使你的城池变得更加繁华;若是力导得不好的话,正如两位先生所说,商人的奸诈和重利可以使得你的财富流失,百姓变得贫困。所以我们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是要扬长避短。商人可以将百姓所需要的货物来回运转,使得海内百姓可以各取所需;商人的进驻可以为国家带来税收,可以使府库钱粮充盈;商人可以使得城池繁华,那京城洛阳之所以如此繁华,不就是因为有大量的商人在那驻扎吗?商人也可以聚集人气,可以让一地人口增加,天下百姓谁不会向往繁华之地呢,久而久之,百姓前来定居,人口自然增长。商人有如此多的功用和利处,我们为何不扬长他们这些优处呢?至于商人的种种陋习,我们也可以制定律法去约束他们,如此一来,商人岂不是成了社会发展的动力了吗?两位先生觉得吉所说是否在理?”
“这…”沮授和田丰听了袁吉所说之后,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袁吉又道:“能否用好商人,便在于这管理一法之上。以往朝廷在对待商人这方面之上并没有什么相关的律法对其陋习进行约束,只是采取一种既扶之又压之的方法。往往扶得只是那些有着士人背景的商人,压得只是那些毫无背景,纯粹便是商人的人。”

“若是果真如此的话,那么该制定怎样的律法比较合适呢?”田丰有些感兴趣地问道。
袁吉微微一笑道:“现在可不是说出来的时候,再说,说出了又不能执行,那么就会更加得感觉到可惜和遗憾了。”说完袁吉摇了摇头。
“我们可以先在巨鹿施行啊。”一旁的沮授说道。
“不可,千万不可!没有朝廷的允许,私自在自己的治下颁布律法,这与造反有何异?要是被有心之人参奏一本的话,吉凭着家世,最多也就落个革职,永不叙用的下场,两位先生可就?”袁吉摇着手说道,心中却是笑开了花了。这沮授居然会说出如此的话来,难怪在侍奉袁绍的时候,劝及袁绍勤王的时候,说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话来。可见其对汉室也没有什么真正的忠诚可言,不过其对自己的那个和曹操相比显得有些草包的大哥的忠诚却是没话说。
“额,明公说得是,授只是一时情急才说出如此的大逆不道的话来,勿怪,勿怪!”沮授连忙摆手掩饰道。
“公与,此等话语,以后不可在外乱说,以免落人口实。”田丰道。
“授晓得。”
袁吉可不想沮授他们因刚才的冒失之语而自责不休,于是转开话题道:“至于这鼓励巨鹿商人经商,只是权宜之计,毕竟我们还没有什么律法来约束他们,再加上如今的巨鹿的确是百废待兴,百姓们也是刚刚脱离战乱之苦,正需要那些商人从别处运来粮食布匹。而巨鹿府库中的钱粮恐怕也不是很充足,我们也需要靠这些商人来收取赋税。所以我们不得不仰仗那些商人。待得巨鹿元气恢复,若是那些商人是循规蹈矩的话,我们也就没有什么必要去打压,要是那些富商见利忘义,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我们再进行适当的惩罚,也是不无不可啊。两为先生觉得吉说得可是正理?”
“明公所言甚是,如此,那便依明公之意去做吧。”沮授也不是什么迂腐之人,听了袁吉所言,觉得很有道理之后,便答应了袁吉鼓励商人的做法。
“大人也不愿将心中可以对那些商人制约的律法说出,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真正地制约他们,我们对那些商人最好还是谨慎一点为好。”田丰见袁吉没有将那律法说出,心中不免觉得有些遗憾。不过心中对那些商人的芥蒂也没有完全的消除,戒备之心仍重。
“嗯,先生之言,吉却是记下了。”袁吉拱手说道。
沮授和田丰二人见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坐了一会儿之后,看到袁吉那疲乏的眼神,便向袁吉告辞,回去休息了。
袁吉在将沮授和田丰恭敬地送出房门之后,回到榻上,也不将衣服脱下,直接躺在了床上。
静静地躺在了床上,袁吉从沮授和田丰的口中知道,这个时代的人居然如此看不起商人,完全没有将商人对一个国家的作用放在心上,这可是不小的一股力量啊。等到将来自己有了固定的地盘,一定要鼓励自己治下的商人去经商,给自己带来大笔的财富,这样,自己才能有更多的钱粮去装备和养活自己的军队,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事情。不过这约束商人的律法到时等地盘稳固之后也是要及时出台的,免得那些不法商人盗窃自己的资源,偷税漏税。
接着袁吉又想了想自己到这巨鹿来当太守的得失。总体来说,得还是大于失的,沮授、田丰,还有张颌,这三个可是不可多得人才啊。虽然这三人并没有完全表明要向自己效忠,也没有立马便决定追随于自己,但至少自己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好的印象。到时当真正的天下大乱时候,这些人决定追随一明主的话,想必会多了自己这一个选择吧。
想了想自己有可能将自己的大哥袁绍将来的人才一下子便挖走了三个,心中便有些觉得对不起他似的。不过转念一想这三人将来的命运,两死一降,袁绍也没有真正地用上他们的才能,袁吉心中又觉得坦然了许多。与其在你那里得不到重用,最后还得惨死,不如让给我吧,我会让他们的才能得到充分施展的,至少也会让他们在历史上留下更多的传奇。
转念袁吉又想到自己四月离开汝阴,到现在的十一月,已经有了七个月的时间了。不知道自己那温柔体贴的夫人,虎头虎脑的儿子,还有关心和爱护自己的母亲现在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都在远方想念着自己,是不是希望自己能够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对于这些,袁吉却是不知道的,但是此刻袁吉的心中对他们却是万分的思念,袁吉知道,自己这是想家了。
袁吉又想到了鲍信、想到了袁烈、袁洪,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鲍信他们有没有将南阳的黄巾剿灭,袁烈和袁洪他们把自己的计划完成的怎么样了。不知不觉之中,袁吉却是沉沉地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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