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汝阴军政 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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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刻袁吉想到的是如何让这一万多的流民吃饱穿暖,让他们的脸上流露出快乐的阳光。自己也要好好地治理好治下的百姓,不让他们像这些流民一样过着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
一万多的流民此时并没有出现很大的喧哗之声,也没有那种乱糟糟的场面,很是井然有序。想必阎象已经初步安抚好这些流民的心情了,看来阎象果然是内政的高手,效率这么快,不愧是陈伯举荐的人才。
袁吉带着家丁走在流民的人群之中,不时地看到有些流民手里拿着黑乎乎的东西在一点一点地往嘴巴里送,袁吉感到很奇怪,那些黑乎乎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而且这些流民看到自己也不向自己乞食,这是为什么呢?
袁吉带着疑惑走到前面的一位老人面前,那老人手里也拿着一块黑乎乎的东西,袁吉弯下腰来对着那老人和声问道:“老人家,你们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啊,这东西能吃吗?”
老人缓缓抬起头来,看见是一个衣着华丽的公子哥,正双眼盯着自己手里的东西,于是语含悲戚地说道:“唉,你这公子想必也是锦衣玉食长大的,不知我们穷苦百姓的疾苦。老汉从青州一路而来,不知见过多少人饿死路旁,我这手里的东西乃是观音土,老汉我已经有几天没有吃到食物了,现在也只能靠这观音土过活了。老汉走到这汝阴也不想走了,也走不动了。”
袁吉听了老汉说手里的黑乎乎的东西居然是泥土,大吃一惊,这东西怎么能当食物来吃呢,那是要死人的啊,要是泥土也能当饭吃,那天下也就没有饥饿了,老百姓还怎么会为生活所迫?
袁吉赶忙将老汉手里的观音土给夺了过来,扔在地上,大声劝说道:“老人家,这观音土不能吃,吃了会死人的。”
周围的人看到袁吉将老汉手中食物给夺走,还仍在地上,顿时怒气冲冲,想要找其理论,但一听袁吉说那是观音土后,周围的人都沉默了,有的人却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哭泣,声音也越来越大。
“唉,不吃观音土又能怎样?还能吃什么?这里能吃的东西都吃光了,除了临近县城的草木还没有吃,这里的草木都被我们给吃了。”老汉沉声叹气地说道。
“那你们怎么没有到前面的县城索要接济呢?”袁吉奇怪地问道,这是袁吉最想问的,这么多流民不应该规规矩矩地都待在这个地方啊,而且也不闹事。
“我们在前几天就已经来到了这里,本来我们也是要进县城请求县令大人能够给我们一点吃的。但是城里出来了一位大人,说这县城里的县令大人已经走了,到别的地方赴任去了。新的县令马上就要接任了,让我们在这城外再等几日,新任的县令是一个同情百姓疾苦的人,看到我们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到时一定会来接济我们的。而且那位大人还送来了很多吃的东西,所以我们就相信了,就在这里等待着。希望新任的县令果真如他所说能够接纳我们。”老汉沉声而又无奈地说道。
“我们本想今日若是新任县令还没有接纳我们的意思的话,那我们只有到县城去乞求了,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吃的了,走是走不动了,干脆豁出了这条老命,也要把肚子填饱,在死之前,也要尝尝饱肚的滋味。”说到这,老汉的眼睛里爆发出一丝光彩来。
袁吉被老汉说的话吓了一大跳,生怕这些流民都有这种思想,要是那样的话,汝阴城将会被糟蹋的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不知道又有多少人要家破人亡。
老汉看这袁吉一脸惊慌和后怕的样子,不由得轻笑起来,说道:“呵呵,公子想必乃是前面县城里的富家子弟,老汉刚刚所说的只是吓唬你罢了,不用担心。要是我们真对前面县城有意的话,想必公子现在也不可能还好好地站在这里了。”
袁吉听了,不由得老脸一红,想想也是,于是道:“老人家不用担心,新任的县令已经上任了,也已经了解到了你们的苦楚,不久便会有人给你们送来食物,还会接纳你们。”
老汉叹了一口气道:“刚才从城里来了一帮人,他们已经告诉我们了,说县令已经将我们一切都安排好了,不仅待会儿会有吃的,而且今后我们这些流民也可以在县城里住了,还有田地可耕,唉,老汉我活了大半辈子也没听过和见过对我们百姓这么好的县令,所以我们这里大部分的人还是不敢相信的,只要县令大人能够给我们一点吃的,我们就满足了,我们也不会再在这里待着,给县令添麻烦。”

袁吉一听阎象已经将自己的政策说给了这些流民听,但这些流民还是不相信,不过想想也是,在这整个大汉,又有多少真正地为了百姓着想的地方官呢,老百姓也是见惯了地方官对他们的欺压和盘夺,所以也不敢奢望能够得到一个地方官的爱护。
袁吉无奈而又苦笑地说道:“汝阴城要接纳你们这件事千真万确,你们不用怀疑,是不是真的,到时你们也清楚。在这汝阴城就是你们的终点站了,你们以后不用再颠簸流离,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了,我向你们保证,请你们相信我,以为我就是这前面的新任县令。”
老汉和周围的人听到眼前的这位公子便是县城县令,顿时都愣住了,露出一脸惊讶和不敢相信的神情。
只有那老汉哆嗦着嘴巴,颤颤巍巍地道:“这位公子,你说,你说你便是这汝阴的县令?公子可不要诓老汉。”
袁吉脸一沉,装着严肃的样子道:“本大人便是这汝阴城的县令,如假包换。”
大家一看袁吉那郑重的样子,立马便信了,连忙跪在地上,向着袁吉磕头,不断地乞求道:“望大人垂怜我等。”
袁吉双手虚扶,大声道:“大家请起,本人刚才说了,汝阴会接纳你们,会给你们一个好的归宿的,这句话并不是虚言。待会儿便有人来这里设置粥棚来接济大家,让大家先吃饱肚子,然后就随着刚才来的那位大人一起去建设属于你们自己的家园。希望你们到时能够配合相关人等的工作。”
众人听到袁吉的再次保证,确定汝阴接纳他们的这件事千真万确后,顿时欢呼雀跃,不断地喊着县令大人仁慈,县令大人万岁。
袁吉看着周围众人喜悦的表情,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把这些流民的情绪给安抚下来了,接下来最重要的就是兑现对这些流民的承诺,要是失言的话,袁吉简直都不敢去想象会发生的后果。
老汉听了袁吉的话之后,喜极而泣道:“多谢大人了,老汉在这里给您磕头了,您是老汉见过的最好的县令,我们这一路走来,不知道被多少个县城的县令给驱赶,视我们如瘟疫一般,本想这汝阴城若是还是如其他县一般,那我们就真的没什么活头了,没想到,大人如此仁慈,肯接纳我等,真是,真是……呜呜呜。”老汉说道最后竟然大声痛哭起来。
周围的人听到老汉讲述他们这一路的辛酸史,都不由得露出悲戚之色,开始如老汉一般痛哭起来。这一路上,不知有多少人由于没有吃的而饿死,饿死的人里面有自己认识的,也有自己不认识的。
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继续前进,寻找着能够让自己活下来的希望。
袁吉和一帮家丁深受这些流民感伤的影响,心里也很沉重,这里的流民只是整个大汉的一部分,他们是幸运的,因为他们遇到了袁吉,而那些遇不到像袁吉这样的县令的流民,那么等待他们的要么就是揭竿而起,奋起反抗,要么便是自生自灭,永远在这个世上消失。
哪里有压迫,哪里便有反抗,未来的黄巾起义便是这些受压迫的百姓的一次集体的对这世道不公的高声呐喊和控诉。
袁吉并没有阻止这些流民的痛哭,他知道这些流民必须要发泄,把他们心中郁积的那些伤感和悲愤给发泄出来,这样他们才能在面对新的生活时能够更好地生活下去。
这时在另一头正在安抚流民的阎象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大批流民的痛哭声,脸色不由得一变,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引得那边的流民的情绪变得如此不稳,要是因此发生了暴动的话,那自己就是百死也赎不了大人对自己的嘱咐。
想到这,阎象赶紧将继续安抚流民的重任交给一旁的副手,火急寥寥地向那边的流民跑去,他必须要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并且要及时安抚住那些流民的情绪。
等阎象快要到达时,那些流民的痛哭声也渐渐小了起来,而此时阎象正好看到袁吉在那里向着流民说些什么,而在那些流民的眼中不时地散发出喜悦的光彩,有些流民在不住的向袁吉磕着头,袁吉也一一将他们扶起来。阎象看到这一情景,凭着他那过人的才智,哪还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阎象露出一丝既是欣慰又是无奈的笑容,向袁吉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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