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兵天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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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望中的洛目突然抬头看天,激动地说不出话。猛然间,肃杀阴沉的天空变得电闪雷鸣,不久便大雨滂沱。华军在五尚原四周燃起的大火不多时便会被这场大雨浇灭。而洛目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民稻草一般,下令全军往华军布置最弱的东北向突出去。华军本来数量就不多,都是林允贞率领的南军,加起来不过四千多人,依靠火势压制河罗军队的突围倒是绰绰有余,可要直接面对求生欲望极强的河罗突围铁骑,实在招架不住,不久就被突破,林允贞马上亲自带兵紧追不舍。
迟峰部因为伤亡过重,早已撤离战场,而西面的葛昀在诱使河罗军队登上五尚原后,也已经离开了,此时能够追剿的也就只有林允贞自己这部人马。
眼见得洛目在大雨中策马飞奔,拼命向北跑去,全然不顾草原上天地间劈下的一道道雷电,也顾不上道路泥泞,只是一心向北。而后面林允贞所骑的南方马完全比不上洛目的北方马,双方距离越拉越大,林允贞气恼不已,但也无济于事,再看前面,就是一道斜坡,洛目只要翻过面前那道斜坡,就彻底消失在了林允贞所能看见的天地尽头。
洛目纵马在前,带着数十个兵将往斜坡上冲。
猛然间,斜坡上出现了百十名华朝的红衣将士,领头将军身穿白袍,此刻从斜坡上冲下,身后背景混杂着雷电和大雨,仿佛从天而降一般,气势如虹!
正在纵马狂奔的洛目见到不远处的白袍将领好似天神下凡,心里顿时惊惧不已,已然六神无主。
在洛目身后狂追不放的林允贞见到远处斜坡上冲下来的白袍将领也是一脸诧异,恰有在那天地交合处,电闪雷鸣时,怎不叫人心惊胆战!
忽听得白袍将领身后的华军将士齐声大喊“仲将军到!”只见那白袍甲士挥舞长枪,纵马直取洛目。
洛目虽然听不懂华军喊得是什么,可他听过仲平这个名字的发音,尤其在那茫茫旷野上决战之时,仲平的名字对他而言实在记忆犹新,此刻的他已经完全失去主张,只认为仲平升天成神,带天兵前来拿他!
林允贞听到前方那些军士的喊声,一时间恍惚不已,连忙驻马,向身旁军士确认:“他们喊得什么?”
那些南军将士先前听说仲平已死,后又辟谣说仲平下落不明,也没在光州城下如迟峰部一样见到仲平首级,当然和知道仲平身死消息的林允贞不是一样感受,似乎还有些对仲平归来的欢欣,于是照实回答:“他们喊仲将军到!”
林允贞听到确切答案,实在是五味杂陈,“惊喜”二字若是取个表面意思似乎才能恰如其分地形容他此刻心情。他命令全军驻马,不得向前,在旁侧观战。
洛目完全被吓得魂不守舍了,可是刹那间那白袍神将已经杀到眼前,自己还没来得及提刀应战,已被那白袍神将一枪刺下马来,还没来得及看清那神将的面目,就已被那马上将领一枪刺死于地上。其他河罗兵见此情形,纷纷都下马受降。
林允贞看到这情况,才下令军士缓缓前进,虽然麾下将士都有些不解,不明白林允贞为何不立即迎接仲将军,但也只能依将令行事。那白袍将军割下了洛目的人头,又骑回马上,带着兵士,押着俘虏徐徐向林允贞的部队走来。
直到两队人马会和,那白袍将军下马,拜倒在林允贞的马前,这时候林允贞才敢正眼看他,怯怯端详之后,确认了不是仲平,才敢发问:“你是何人?因何在此?”

白袍将军抬起头来,回答道:“回禀将军,卑职叫肖南宇,因代替边民来到此处。”
林允贞此时也下了马,把肖南宇扶起来,对他讲:“壮士请起。敢问壮士,身上的白袍从何而来?”
肖南宇自报家门一般:“卑职本是仲将军麾下一名卫士,将军率部突围时,将这身衣袍托付给在下。”肖南宇欲言又止,还有半句话硬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林允贞倒是惊奇万分,眼神放光一般,说道:“怎么?这是仲将军的遗物?”
肖南宇此时倒更悲伤,近乎喊道:“遗物?仲将军真的战死了吗?不是后来军中辟谣说仲将军生死不明吗?”
林允贞发现自己失言了,但又想到如今仗已经打完,也无所谓了,索性跳过这个话题,换了句话:“你来这里代替边民,怎么有战马?”
肖南宇也不便继续追问刚才的话题,其实他心里也多半有了答案,干脆也就不提伤心事,还是回答林允贞提的问题:“卑职替的恰是个牧羊人,这也不是战马,是他平时的牧马。”
林允贞点点头,又问道:“你来的真是及时,怎么会……?”
林允贞还没问完,肖南宇便答道:“卑职和弟兄们听见不远处有刀兵声,便从附近的田舍村落中赶来,但又不敢胡乱参战,所以就伏在这道山坡之后,仔细察看,恰逢那贼酋向这边跑来,我便擅自作主,带着兄弟们下来了,卑职怕没有胜算,就大胆穿上了这件战袍,让弟兄们喊“仲将军到”,也是那敌酋惧怕仲将军神武,慌忙之中被我刺死,现将贼酋头颅献上。”说着肖南宇把手里一直提着的洛目头颅献给林允贞。
林允贞一把推开肖南宇的手,向他说到:“我也不瞒你,仲将军是殉国了,而且就是死于这个贼酋之手,他见你身穿白袍,当然吓得魂飞魄散。你既是仲将军的卫士,如此也算替上峰报仇了。”
肖南宇顿时泪如泉涌,双膝一软跪在了地上。
林允贞对肖南宇劝慰一番,下令南下回关。
此时,迟峰部和葛昀部都已经撤兵南下去向镇北关,林允贞率部在五尚原全歼一万多河罗骑兵,随即也回兵南下,但华军此次大战也不是完胜,光州城在孤立无援的情况下,守城将官杜桐率一万边兵死战,连续四五日抵挡河罗兵如潮水一般的昼夜猛攻,最终被河罗攻破城门,华朝守城军几乎全部阵亡,杜桐自刎谢罪。而当洛目身死的消息传到尹仓那里,尹仓怒不可遏,下令屠城,整座光州城内的全部百姓,无论男女老幼,无论投降与否,全部被杀,无一幸免。
至此,两军在边境的连番大战算是告一段落。虽然华军起先连吃败仗,丢失两座城池,伤亡六万多将士,还有一城百姓的性命,另外搭上一员大将。但河罗在光州攻坚和五尚原大战中也伤亡惨重,共计伤亡也在六万多,也折损一员大将,虽然夺得两座城池,但无丝毫粮草辎重的补充,由于不擅守城,河罗很快便放弃了这两座城池,由华军重新收回,当然,这已是后话。
双方各自付出六万多将士的性命,还赔上一城百姓,却没有任何结果。
不过,现今这个结果,倒真如葛昀所想,勉强打了个平手,不胜不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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