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周不凡露出一抹惊讶之色，转身拉过老警官，声音压低道：“老大，到底什么情况啊？”
老警官说道：“你知道死掉的那些人的身份吗？”
“什么身份？”
事实上，周不凡是第一批赶到现场的警察，当他看到满地的鲜血，以及那五个尸体的时候，被彻底吓坏了，这是江夏近十年来最大的杀人案。
所以他很着急查案破案。可他没想到，老大方尽生也来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还未清楚这些死者的身份。
“杀手！”老警官一双浑浊的老眼闪过精光，“这些人都是常年混迹边境的亡命杀手。他们的手段惨不忍睹，死在他们手中的人高达数百人……”
此言一出，周不凡两眼一瞪，浑身巨震。
数百人！这是什么概念？
是什么样的杀手才会杀如此之多的人！
他不敢想了。
老警官语气平静地道：“万万没想到，他们会出现在江夏！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是来杀人的！但没想到，被苏辰杀了！”
周不凡听得一愣一愣。
看老大一脸认真，表情严肃，仿佛是在绘声绘色叙述一件身临其境的故事。
“所以，我基本确定，这件事是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周不凡嘀咕了一句。
老警官继续道：“我们警察办案，就应该秉公执法，不能随便冤枉人。你如果有空的话，你找人做个见义勇为的锦旗送给苏先生。”
周不凡眼珠子一转，回想起当日让小张向上级申请调取苏辰的身份，不由心中一惊。
聪明如他，当即浮现笑脸说道：“老大您说的对，这件事我来操办！”
说罢，周不凡转过身来，面向自己的几个兄弟，说道：“兄弟们，撤。”
几个小警察不明所以，但见队长发话，只好转身走了出去。
周不凡又对苏辰道：“苏先生，这次是我错怪你了。改天我请你吃饭，赔礼道歉！”
“好说！”苏辰淡然一笑。
在周不凡带着警察离开以后，站在餐厅门口附近的梁鹤鸣才开口说道：“苏兄弟，真抱歉，我来晚了。”
苏辰的眼角闪过一丝惊讶，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巧出现在这里呢？先是有胖子罗恩，又有季秋白，现在是梁鹤鸣。
梁鹤鸣对苏辰说完话后，才朝着老警官说道：“今天谢谢老大哥了！”
老警官微微一笑道：“都是小事。其实，我和苏辰也是老交情了，再说，见义勇为的事，怎么能随便冤枉呢，那岂不是会寒了大家的心嘛！”
梁鹤鸣点头笑了笑。
没人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但是舒曼却听得一愣一愣，整个人迷迷糊糊的。她感觉她的三观正在被眼前的这群人彻底颠覆着。
明明杀了人。
却要颁发见义勇为奖。
明明可以抓人在调查，却直接说苏辰是正当防卫。
而且，这个老警官看起来跟苏辰的关系不浅。
白道他吃了。
那么季秋白是什么人？
苏辰这相貌普通的家伙，竟然黑白通吃的人物？！！
舒曼似乎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之处。
也终于知道，苏辰并非一般之人。
当初，在东方明珠餐厅吃饭的时候，一群军部中人跳出来，毫无底线地为他撑腰，舒曼便感觉到奇怪。
如今，她才知道，一切事出有因！
目光游走，放在苏辰坚实的背影上。
这次，她越发感觉到，苏辰的身份变得更加神秘了。
……
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之后，餐厅中却变得尴尬了。
季秋白在这。
胖子罗恩在这。
他们的死对头，梁鹤鸣也在这。
俗话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胖子罗恩几乎全程瞪着梁鹤鸣。
梁鹤鸣是谁，七杀组织右护法！
诚然，梁鹤鸣在关键的时候帮助了苏辰，但这不代表着两大派就会以此平息矛盾。
眼见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要紧张，苏辰脸上浮出一个微笑道：“今天太晚了，都早点回去睡吧。感谢你们的帮助，下次我请你们喝酒！”
端起桌上的一杯酒，环视一圈，然后一饮而尽。
接着他将酒杯扔在桌上，脸色变得冷漠淡然，一点也不给他人说话的机会，转身离开老餐厅。
说实话，苏辰不想在继续搀和江湖纷争了。很累，心累。他很想远离这嘈杂之地，远离这一张张虚伪的笑脸……
他没有对季秋白说什么，也没有和梁鹤鸣说什么。只是象征性地对所有人说了声感谢。
在踏出这家餐厅的那一刻，他的嘴角冷笑了下，默默摇了下头，朝着家的方向，缓缓走去。
舒曼见状，低头追了出去。
紧紧跟在苏辰的身后，默不作声。
一直走了接近半个小时。
身为男人的苏辰，并不觉得什么，但舒曼却感到脚丫酸疼了。
“你回去吧，不用跟着我。”苏辰停住脚步，说道。
“我不回去。”舒曼摇摇头道。
“那你想干什么？”苏辰目光直视舒曼。
舒曼露出不解的表情，看向苏辰。
她并不畏惧这样一个男人，或许他的骨子里蕴含着冷血的恶魔。
“你很好奇是吗？”苏辰问。
舒曼鼓起了勇气，点头道：“我是很好奇……你为什么要走？而且，你看起来好像很不高兴的样子。”
在舒曼看来，如果不是梁鹤鸣的出现，甚至带着老警官前来调解，也许苏辰现在已经进去蹲监狱了。
“我应该高兴吗？”苏辰愣笑道。
“什么意思？”舒曼不懂。
“你是真的不懂？”苏辰声音变换，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你难道真的认为死掉的那五个人是普通人？”
“那他们是谁？”舒曼好奇地道。
“正如方老所说，他们都是来自边境的杀手！”苏辰语气平静地道。
舒曼想到了刚才在努力协调的老警官，原来他姓方。如他所说，苏辰和老警官至少是认识的。
“你知道这些人背后是谁吗？”苏辰反问。
“嗯？”舒曼露出疑惑的表情。
她当然不可能知道。
只是她着急想要知道答案，于是目光清澈地望着苏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
可是苏辰却没有说话，反而点着一根烟，抽一口，叹息了一声。
“你是说——”舒曼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千万个不相信，嘴上说着。
“你终于懂了。”苏辰表情淡漠地点头。
“可是，那个胖子不是说是你十多年的兄弟吗？”舒曼内心深处还是有些不相信。
“胖子的确是我十多年的兄弟，但是其他人呢？”苏辰反问。
舒曼微怔，感觉到嘴唇在发抖。
她不愿意相信，然而现实却很残酷。
“可是季秋白也是你的兄弟！”舒曼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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