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章 暗潮汹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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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杜铃兰应声。
这时,一个家仆走过来,做了个“请”的姿势。
杜铃兰冲着那个方向偏偏头,然后走了过去。
我向杜蘅、杜煜行了个“拜别礼”,又冲着那群大叔大妈们行了个礼,赶忙跟了上去。
家仆带着我们往里面走,走了一刻钟才看到内院的门;进了内院,又走了半天,才看到一个厢房;上面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只写了一个字:“阁”。
如果不是看得出来牌匾是个整块儿的,我肯定会以为是被杜铃兰或者是别的熊孩子、调皮弄坏了呢。
怎么会只叫“阁”呢?
“这个咱们家存放房契、田契和书籍的地方。名字是族长刚改的,”杜铃兰说,好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似的,“最开始这个叫‘契阁’,族长嫌那个‘契’字不好听,于是干脆叫了‘阁’。”
我又一次确定杜铃兰和杜岘自己他们大哥杜煜“起名字随便”的毛病是祖传的了。
家仆推开门,我一下子被惊呆了。
原本以为屋里应该是这样的:
正对着的三面墙上,应该都是那种“上通天花板,下通地板”的大书架,然后上面堆满了各种半尺厚的大部头的书;由于太多,书架上放不开,地面上还会堆上一些。
但是,都摆放的很整齐,整齐得都能治愈强迫症似的。
然鹅,我还是图样图森破。
屋里确实是有那种大书架,不过上面摆放的都是竹简……
对,就是三国时期,诸葛亮大叔他们一直捧着的那种竹简;密密麻麻的竹简堆满了书架,能清楚地听到书架由于常年受压而发出的、老旧的咯吱声。
我都担心,会不会一言不合就倒了、然后上面的竹简子会“咕噜咕噜”全滚下来。
那绝对会是一场灾难……这几个大书架目测得有两百斤往上;不过,最里面的书架好像是那种壁橱式的,应该不会掉下来,怕的是中间的这些。
家仆直接带着我越过了这些竹简,直接到了最里面的架子上。
最里面的书架子倒是正常多了,上面摆着各种书籍;家仆从抽屉里找出来一沓纸递给我,我胡乱翻了两页,每张纸上面、正中间的地方都写着一个大大的“契”字。
我是看到他们家地契的时候,才发现杜家有这么厚的家底儿的。
他们家的房子都坐落在市中心,基本上长安城里近三分之一的著名产业旁边的“居民楼”,都是杜家的。
从食品、零售业再到纺织业、制造业,他们家“邻居”几乎涵盖了个遍;我甚至怀疑,这些都是杜家的。
我很想问一下,这么好的地界儿,房价得贼贵了吧……
我真的可以挑一个嘛……
我忽然好想哭。
现世也是努力工作了小三年、又创业了近一年的人。
可是折腾了快四年,手里的存款却少的可怜,别说买房子,眼看着租房子都快租不起了。
最开始想着,努力赚钱,买个六十来平米的小公寓就行,后来发现,买个五十平的也不错诶,再后来,发现四十平米的好像也可以,单身公寓嘛,要求不能太高了……
最后觉得,有个三十平的也很好啊……
事实不光是我,有多少女生想要有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小房子,不为了别的,只为了自己即使以后不结婚、又跟爸妈吵架的时候,不至于没有地方可去。

可是,一个月的工资都不够房价的零头;房价再这么跟坐火箭似的涨下去的话,我估计我攒上十年的钱,都不见得够买个洗手间的。
忽然白得了这么大一栋房子……
“阿展?”杜铃兰伸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回神,看着他俩呆呆地看着我。
我正不解,忽然发现手里的纸上面滴了一个大水滴、已经晕花了上面的字。
原来人真的会喜极而泣……
我慌忙擦了下眼泪,刚准备胡诌了个理由,抬起头,就发现杜铃兰也哭了。
原本眼睛就有点儿肿,这一哭,更红了。
“三娘……”我一懵。
我哭是因为凭白得了套房子、一下子少奋斗了大半辈子,你哭啥啊……
“阿展……”她呆呆地盯着我手里的纸,说,“我想我二哥……”
我低头,这张纸上画着简易的布局图,怎么看怎么眼熟,我看向最下面写地址的地方,正是杜岘府邸的位置。
“……我可以选二郎的房子吗……”我说,欲言又止。
“当然可以。”家仆说,拿起桌子上沾着红色液体的毛笔,在纸的右上方,写了一个“展”字。
这个红色液体,应该是用朱砂加水等其他东西调的,主要用来批注;最常用的应该就是历朝历代的皇帝了,传说中的“朱批”就是这样、用红色的笔在旁边标注——是批阅奏折最主要的方式。
“那,等下去变更手续就可以了。”家仆说,他把东西收好,率先往外走。
杜铃兰摸了把眼泪,跟在他后面,我也跟着走了出来。
杜铃兰已经不再哭了。
其实她到底还是个孩子,上来那阵儿说哭就哭,平常的时候还是挺成熟的;比如跟裴虚几聊天的时候,挺正常的。
“三娘,里面怎么那么多竹简呢?”我说,想着找点儿话题分散她的注意力,也顺便解我的疑惑。
“哦,那些都是很早的了,”她说,“那些竹简多半是些书,有很多都有几百年的历史了,本来想着是重新誊写抄录一份,但是数量确实太多了,再加上很多竹简的串绳都烂掉了,一碰就散了;族长本来就是个怕麻烦的人、他懒得弄,所以就都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
“其实,族长也是个明白人,”杜铃兰说,语气忽然严肃了许多,“表面上各家和睦相处,暗地里,没少互相挤兑;虽然他总是说,把大家都赶出去是为了图个清静。”
“其实,都出去住反而是对他们的保护。”杜铃兰说,她顿了顿,“族长心里明白着呢,他每天都在跟他们打马虎眼。举个例子,就单说大家一起跳五禽戏的事儿吧;说着是各家的家长都忙、年纪大了,聚在一起玩玩、锻炼身体,其实是变相的软禁。”
我又懵了,我想起大娘和四娘的脸,她们看起来确实不怎么走心。
“阿展,这个家族远没有看起来那么和睦。”杜铃兰说,“这也是我一直不让你跟本家接触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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