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会儿见到灵泉神，千万别说让他归还阳元。我们这件事可能来一回搞不定，这次来最好就是了解一些内情，回去我们慢慢想办法。”于妙若的声音徘徊在洞里，他们踏着阴凉的泉水走进去，光线慢慢到不了的洞深处，他们就各自掏出手机开着冷光源对着前方。
这个洞迂迂回回的，于意云夜视不太好，他越是集中眼力去看，眼睛就越容易疲劳，在他一阵闪神后，再睁开眼，原本的三束光突然变成了一束，只有他的手机的光，而且身边踏水声也好像越来越远，他把手机灯光往更前处照过去，竟然看不到背影，之前三人几乎是并列走的，不可能一下子丢下他一个人，他在想着怪异处，用手机对着身后照，发现也是看不清的幽幽洞道，两旁的洞壁时不时滴着噗咚噗咚的地下水声。
忽然他听见一个声音在叫他的名字。
于意云很谨慎，无论声音从哪个方向来，他都不去看，也不做回应。一只很冰凉的手突然探到他的背上，他感觉背上的衣服被手上的水湿透了，手沿着他的背摸了几遍，然后从脖子处攀上他的脸。
脸上突然响起啪啪两声，接着他看到一阵强光对着他的眼睛照，他微微睁开眼，球球站在他面前抬手拍着他的脸，同时用手机电筒头对着他的眼睛照，一边问：“你没事吧？”
于意云恍然过来：“我怎么了？”
“你刚才被鬼挡住了，这一带正好经过公墓，很多新魂旧鬼。”球球说。还一边嘟囔到：“差点把你丢在这了。”于妙若就噗嗤笑了，并且说：“刚才球球说有个女鬼觉得你很帅，绕着你转了几圈，最后想你留下来陪她。”
于意云问：“然后呢？”
“最开始我以为她是开玩笑的，然后我就看不见你了。”于妙若说到：“接着看见球球对着空气说了些什么，然后突然发现你就呆站在几米外的身后，球球跑过去对你拍耳光啊照灯什么的。”
“我只是说，我能看见她，她要是再挡着你我就打她，还跟她说她最多可以抱你一下。”球球说完于意云扯了扯肩上的衣服，他背心处真的湿了一块，就是刚才感觉到有手的部位。
他跟球球说：“我夜视不是很好，能不能牵你的手？”
于妙若也笑着说：“意云小时候得过翳病。”
谈恋爱这么久，于意云都没有牵过球球的手，他们都很内敛，做不到学长学姐那种壁咚和喂饭，两个人走在一起时聊着聊着就走得很开，一个负责时不时提供“那有个什么什么吃的喝的，你想不想吃，我去买。”一个负责说：“去吧。”
球球听完就主动抓起他的手，牵上，并且对他说：“上次给你的瓶子，你再给自己滴一次。”
“是牛眼泪吗？”于意云一直有带走身上，很小的一瓶。是上次天鹅酒店顶楼球球抛给他的。
“哈哈，不是，是我的眼泪哦。”球球说。
于意云听完真的吃了一惊，想想那种淡蓝色应该是保存太久的缘故，比起他很小时见过的牛眼泪的确澄清很多，于意云滴上以后，再睁开眼，这个洞道变了个样子，这就是短暂的拥有了球球的眼睛，洞壁看到附着一层污黄色的东西，还有些小洞正在往外冒白色的魂魄，远处有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干瘦干瘦的嵌在泥土里。他再往泥土更里面看，甚至能看到那个小孩的骨灰盒。他还能看到这个洞道是很迂回折叠的，其实现在还只是刚深入二十米。
一时看到这么多东西，他不禁吃惊得眼瞪嘴张，好一会儿才从紧张回归平静。再走一段，他甚至看到一只小狗的骨灰，但是那只小狗的魂魄已经不在了。
于妙若很想滴那个眼泪，但是她开不了口，她算是于门上一代中最聪明的女性，她不与鬼神为敌，但也不会让邪祟侵害，她低声念起了守心明镜咒，于意云一听就知道是这个咒语，念咒人开启心的阴阳窍，有了阴阳眼。
这种稍低档次的阴阳眼只能看到积聚成一团的祟物，至于鬼的五官和体型，是完全看不清的，但是积聚的祟物越浓，提示的是厉鬼越猛厉。
于门也有档次高的阴阳眼，就是附灵术，是借鬼魂的眼睛，这个法咒一施，念咒人就拥有一双鬼眼，对阴间的事物看得清清楚楚。
走了大大小小十来个沟回，避开了好几处厉鬼，才走到泉的源头，一口棺木底下喷出的泉水，棺木里没有尸身。于意云往这尽头到处张望，看见一个叠着腿盘成一团的男人在洞顶，他的头完全插入到洞顶的泥土里，于意云再仔细的看，原来他的头插入的那片泥土再往上一点就是他在山上地仙府供奉的真身。
于妙若也看到洞顶有一大团漆黑漆黑的气，浓稠得像墨一样，她一想就知道那就是灵泉神。
“神君。”于妙若轻声的叫到。
于意云也叫了一声：“神君。”
那个头插在洞顶根本看不清什么表情的灵泉神一动不动，好像听不到他们的话，球球这时说：“你把头插到土里面是否想脑袋发芽开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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