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大地主家的墓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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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海仰头向天,无奈摇头,道:“老祖宗啊,您可千万千万别犯这傻气啊,这茶壶的名贵不仅仅在于它是出自邵大亨大师之手,更重要的是它里面积累了您和老爷爷老老爷爷这几十百年来过的茶汁!
紫砂壶能吸收茶叶汁,用的时间愈长,出的茶水味道就愈隽永醇厚,您要是把那一茶壶茶垢给洗没了,得,这把壶最多还值三分之一的价钱!一百万顶天了!您这一洗就洗没了两百万!”
“哎哟,孙子呃,幸亏你提醒爷爷!也幸亏爷爷一直没洗,想起来了,你老爷爷还特意交代过呢,他说用这壶茶,不能洗,一洗就没味了,原来是这个道理。”
“完了,一定是老爷爷自己个洗过!哎哟,这要是一百多年的茶垢都积攒下来,那该多好!”霍海惨叫一声,扼腕叹息。
霍爷爷看着紫砂壶,越看越珍贵,又觉得摆在枕头旁很不安全,索性把他的老式衣箱打开,拿出一件旧衣服把紫砂壶包个里三层外三层,然后放在箱子里,锁好,把钥匙挂在腰间,拍了拍,道:
“嗯,从今以后爷爷只在家里打牌玩了,你跟你妈说一声啊,把饭送到家里来,我就不过去商店吃了,嗯,几百万的东西可马虎不得,爷爷死后就留给你了,不给你爸爸!他不懂得咱们爷俩的品味!”
顿了顿,又搓搓手,道,“孙子,你还得给爷爷找个一样的茶壶来,这手里头不抱个茶壶,左右不是个劲儿!”
霍海索性和爷爷聊天侃大山,询问他是否知道谁家有这种漂亮的老家具或者花瓶之类的古董。没想到这游手好闲到处溜达打牌赌博的老爷子倒真的在不少人家里见过,霍海喜出望外,赶忙掏出纸笔,把爷爷说的那些人家姓名地址,一一记录下来。
爷爷重点强调了一个地方,下水湾村,就是与他们葫芦村相距不远的村子,曾经出过一个大地主马永贵。
“孙子,我那时候也跟你一样大,有十岁了,能记事了,清楚记得马永贵的母亲丧葬时的排场,啧啧,那棺材里倒满了金银珠宝啊!那么大的楠木棺材,硬是用十六个人才抬起来,山腹里开个洞,棺材放进去后墓门用大方石头封堵,石头上都刻出凹槽,再浇上铁水铜汁栓死,浇灌所有小缝隙,最后用洋灰水泥堆砌大石,至少垒了两米厚,再盖上精心筛选的黄土,夯实,再铺上浮土,种上松树,翠竹,几年后,树根竹根纠缠一块,谁也别想挖开墓穴!
那文革期间,县城里的造反派九九兵团,派了二十多个红卫兵,找到埋墓穴的地儿,要把封建地主老妖婆挖出来鞭尸,砍断树木,砍掉漫山遍野的竹子,还动用了炸药,搞了两天,都没弄开墓穴,灰溜溜地回去了。
别看马永贵解放后被打成大地主恶霸枪毙了,尸体丢在乱葬岗随便一埋,可马永贵对母亲还真是孝顺,如果不是他把墓穴建得这么好,他母亲就被曝尸鞭尸了!再说了,马永贵其实并不算什么恶霸,他的钱全部是开钨矿赚来的!
他的钨矿外国人抢着要,一天一个价!挖出来的哪里还是什么钨砂,完全就是金子!这不,现在宜沙市里的那个国有钨矿企业就是马永贵以前的矿场!
你真想要找那些什么漂亮瓷器家具,那你就得去下水湾去找,我记得打土豪分田地分家产时,有不少人家都分了他宅院里的好东西。嗯,可惜爷爷不能离开屋里,不然爷爷亲自带你去找。”

得,可不敢要您老爷子带路,否则看到我这么花钱,您还不得心疼死?找人带路容易得很,给个跑腿钱塞给村干部,他们比您更熟悉村里的情况!买东西时村里人也更给村干部面子!
晚餐时霍海缠着温爸爸,询问下水湾村哪个村干部最有威望,村民对哪个村干部服气。温爸爸说现在的村干部都不行,唯一德高望重人人敬服的是老村长罗德开,前年因为身体不爽利便辞了村长职务。
温爸爸笑mimi地问道:“嗯,我猜到了,你一准是想找个村干部介绍你去下水湾买古董?那里可出了个大地主马永贵的。”
霍海竖起大拇指,表示佩服,温爸爸便随手写张信纸递给霍海,道:“我给你写个条子,老村长会给我三分面子的,有他介绍,你事半功倍。”
霍海的当前大事,并不是去下水湾村,而是必须再去找谭大伟谭大志兄弟,必须从他们手中买下那把据说千年不锈锋利无匹的匕首,买下被谭大志私藏的好玩意。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背上背包,背包里当然是一袋子钱,坐上班车,前往古浪乡。这班车又破又旧,气味很难闻,好不容易熬过二十分钟到了古浪乡。等赶到谭家时已经是上午八点。
大金主霍海出现,两兄弟赶忙招待上座,谭大志急忙对谭大伟道:“大伟,把那只黑公鸡杀了,叫声太难听了,杀了落个清静!”
扭头向霍海解释道,“小老板,那只鸡也不知怎么地,本来叫得蛮好听的,前天突然叫声变了,听起来就像是喊救命救命,你说奇怪不奇怪?”
霍海大笑,也不客气,道:“是吗,公鸡我吃得多了,会喊救命的公鸡还真没吃过,今天就尝尝这喊救命的公鸡是什么滋味!”
谭大伟逮住了这只公鸡,公鸡果然救命救命地叫起来,而且就跟人处于绝境中的喊叫声几乎一样,让人听得毛骨悚然。谭大伟扒光鸡脖子上的毛,扭住鸡脖子,一刀下去,鸡血喷射出来,落到放了盐水的碗里,很快凝结成团。
不一会鸡血流干净了,开水也烧好了,把鸡丢进脚盆里,用开水烫下去,却在这时,怪事发生了,这只血已流干净的公鸡突然扑腾振翅飞起来,而且笔直地向神龛飞去,把神龛上的祖宗牌位撞倒几块,跌落到地上,刚好谭家两兄弟父亲的牌位跌成两半!
两个大男人见状,吓得哇哇大叫冲到屋外空地,霍海也被搞得心惊肉跳了好一阵,尼玛啊,这也太离奇太诡异了!
过了好一阵子,两兄弟才平缓下心情,战战兢兢地进了堂屋,一眼就看到已经跌成两半的父亲牌位,顿时全身不约而同打起哆嗦,而就在此刻,他们那个一直瘫痪在床的有老年痴呆症的老母亲忽然嗷嗷叫喊起来!
两兄弟冲进里屋,却看到老母亲双手笔直地伸出去,两眼发直,嘴巴嗷嗷叫着,两兄弟赶忙扶住母亲,急声安慰着。
哪想老母亲突然死死抓住他们的手臂,用极其恐怖的嘶哑声音尖厉地吼道:“快离开家!快把东西扔出去!快离开家,快把东西扔出去!”
谭大伟一屁股就坐在地上,谭大志马上跪下来,哀求母亲:“娘,娘,您到底要说什么啊!”
老母亲看到跟着进门的霍海,却出了口长气,随即两眼闭上,继续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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