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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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都。
朱升府内。李荣饶有兴群.问这朱升。地盘大了。人也就乱,虽有抬旗,分钱财,蒙古还好,汉人吗。
女真要想让他们同仇敌忾。有点难。
朱升,抬手昂辑看相李荣说道,将军你放心,明天庭会,不才自有办法。
李荣,一愣,抬手指着朱升你啊。你啊、有趣,哈哈哈
于是,便有今天这一番意义深远。。上都之会
堂内。只看到白衣飘飘朱升说到.
集会不但是指有密谋对抗性质的集会,高丽和中原一样,崇信佛教。受蒙元有以喇嘛为帝师传统的影响,蒙古诸王也拜的大都,上都诸地,几乎每座城池里,都有寺庙。邻近山上,庙宇更多。
严禁聚众集会,也包括了寺观僧道。信徒聚会不得超过十人。并且禁止在乡镇村集买卖的“集场”、以及城市瓦当勾栏内有唱词聚众的勾当。
实行夜禁,夜间不得点火烛。所谓“一更三点,钟声绝,禁人行。五更三点,鼓声动,听人行。”有公事急速及丧病生育之类不在此限。违者笞三十,有官者笞一下。夜间因公外出,要执有官府的信牌。
这两条,朱升都是照搬蒙元旧例,李荣深知其利弊。短时间内,利大于弊。确实有利镇压地方。无不允之,只是修改了一点,他道:“严禁集会、实行夜禁,固然势在必行。但是,居民生活不能没有半点乐趣。勾栏说书卖唱不禁,许之,其内容需得由官府指定。”
在座的,除了洪洗象,都是精细人。李荣一说,无不称妙。潘晓拍腿,高叫佩服,道:“大人此策,大智慧,一般人想不到。”捧了李荣,不动声色地贬了朱胜,一举两得。
他自告奋勇,道:“小人不敢自夸,话本小曲儿,稍有涉猎。大人但把此事交给小人,拣选合适,必叫大人满意。”
李荣点了点头,除了吴鹤年,还真找不着第二个合适人选。叮嘱道:“切记,两个原则。我看书斋第一,突出我中原蒙古,女真为兄弟,本为一家;第二,多寻些《窦娥冤》之类的。”
《窦娥冤》这出戏,在中原传唱极广,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以借助这类戏剧的感染,潜移默化,将矛盾指向穷富对立。
李荣想了想,不能搞的太刻板,如果蒙古人因此产生抵触心理的话,得不偿失;补充道:“除了以上两种,也可以偶尔穿插一些轻松娱乐的曲子。”
考虑到大部分的土著不懂汉语,他交代张玉:“吴同知高丽话不精,怎么把汉语翻译成蒙古话,如何让土著的说书先生、卖唱戏子学会,罗张玉得多出把力。”
张玉一叠声道:“将军放心,将军放心。”
李荣提点潘晓:“要把它当作大事来办,十日之内,把话本、唱本整理好,交给我看看。”具体到细节,吴鹤年提出,兵荒马乱的,城中先生、戏子不多,是个问题。李荣考虑了一下,道,“蒙将军部属蒙卒中,不少贱民出身,其中会有说书卖唱的,我会给他命令,挑选出来,交给总管府。”
讲到这儿,灵机一动,何止居民生活乐趣不多,军卒的乐趣更少。除了角抵、射柳,大可以再补充些娱乐活动。
他微一思索,考虑成熟,改变主意,道:“挑选出的蒙卒,特别成立一营,名之为乐营。依然属军籍,可以暂时借调给你。地方艺人,你尽快去培养、补充。”
潘晓应是,保证:“一个月内,必能叫大人看到第一场戏。”
他们商讨的时候,朱升在一侧只管翘着腿,饮茶品茗。他口味刁,只喝襄阳隆中茶,李荣没有,他随身自带。见他们讨论结束,才开口道:“治安三条,只要实行有力,眼下来看,足能保地方无事。
“地方既安,农耕就需得抓紧。宁远诸城的荒田抛地,占了十之七八,即便双城也没有完全开垦完。小可建议,双城总管府下,设立劝农司,专设劝农使,负责各城的垦荒、耕桑。劝农使人选,可由将军一样从军中选挑务农出身的士卒担任。转军籍,为官籍。”
地荒着不种,有几个原因。一个因为打仗,地主跑了、或者死了,土地就荒下来了;一个是因为佃户们跑了、或者死了,地主空有大片土地,找不来人种;一个是因为耕牛、种子缺乏;最重要的一个,是因为战火不息,加上赋税沉重,人无法安心种地。
地种下了,能不能熬到秋收是个问题;熬到秋收了,能不能收获入仓是个问题;熬到收获了,除去上缴地主、国家的租赋,能落到自己手中的有多少,够不够活命?是个问题。
所以,劝农耕桑,不是一句简单的话,也绝不是设立一个劝农使就可以解决的。朱胜在其下很详细地列出了针对各种会出现问题的种种对策。
这个方面,洪洗象和潘晓,也是很有发言权的。他们两个,一个老本行,一个本地土著,了解实情。结合朱胜的对策,几个人各抒己见。
地主跑了或者死了的,好解决,包括原本的官田、学田等等在内,其中荒一年以上的土地全部收为公有。现有在无主土地上耕种的,承认其土地拥有权,给大宋田契。投诚官员、大户的土地,不动。这一条,各城其实在破城之后不久,就已经办过了,
公地又分为两份,五成给贫者,二成给有功将士,三成留作军田。有些城市丁壮极其缺乏,地分不完,留下来招徕流民,凡有流民定居,免除第一年租赋。逃亡的地主们,第一年内愿迁徙回来的,得尽先耕种。
各城租赋不均,高的达到七八成,佃户、农夫交完租赋,手头上基本就没了余粮。出现荒地,佃户逃亡的原因就在这里:耕地、不耕地,一样的没粮活命;耕不如不耕。
针对这个症结,邓舍已经下令,降低租赋,收什三。地方大户九成被杀;剩下的一成保命不及,没人敢反对。顺顺利利地推行下去。
种子缺少没关系,秋收一过,粮食充足,完全可以由官府出面,调拨种子,分配各城。就是耕牛、农具不太好办。诸城中本来耕牛就少,前番依照朱胜的谋划,克城之后,又掠夺了大部分回上都。对沈阳等地更是雪上加霜。
怎么办?
“还回去是不可能的。这是既定的策略,不能变。”朱胜也犯了踌躇,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潘晓很自觉,主动道:“小人家中,耕牛还是有一些的,愿意捐助出来,给无牛之户使用。”多难得的一个表忠心的机会,他不肯放过,又由己及人,道,“城中大户人家,也多有空闲耕牛,大人同意的话,小人可以劝说他们拿出来,一并交给官府分配。”
邓舍道:“潘治中大公无私,我很高兴。”随口表扬两句潘晓诚惶诚恐,心里高兴,笨嘴拙舌地道:“为大人分忧,小人本分。”
洪洗象道:“即使有了大户耕牛,小人估计各城中,肯定还是地多牛少,不敷使用。”毕竟他干地方官儿干得久了,熟悉县乡情况,有大量的实地经验,眼前一亮,想到个主意,道,“大人,不如把各城耕牛、农具,全部拢在一起,以村社为单位统一调配使用。或者,可以稍解燃眉之急。”
他这主意,叫李荣更是眼前一亮。
上都地方原本的户长制,已经粗略改编为了保甲制、坊里村社制。邓舍想了想,赞同吴鹤年的意见,道:“一社五十户,有点少。以两社为一大社,每大社,成立一个合作社,归各城劝农使管辖。集中耕牛、农具、种子,计划调配。不足的,可以向上都申请,酌情给之。”沈阳也一样.
他更进一步联系到各城因了战乱,商贩稀少,城市里还好一点,尤其村社,货品流通困难,道:“耕牛之外,官府也可以给每大社一些生活物资,粮油布盐之类,卖给村民。价格由双城总管府统一制定,不能高。”
他征的兵有从城市里来的,更多来自村社。虽然给他们家中都分了土地,但是想就此换回他们的绝对忠心,不容易。送佛到西天,干脆政策再偏斜些许,又道:“耕牛使用先紧着军户人家;军户人家丁壮不足的,合作社出劳力,帮助耕种。粮油布盐对军户半价优惠。
“逢有节日,乡村各社需得由劝农使亲自出面,给军户人家送些物事慰问。不拘厚重,情到即可。两斤盐,三斤果子,就行了。城中坊里的里长甲生,依例照办。每城中,也要按照坊里,设置合作社性质的商铺,交通物流,可名之为,……”一时想不到合适的命名。
洪洗象笑道:“听大人的意思,合作社其实是代官府平衡物价、交流货通,何不名之为代销店?”
李荣一笑,同意。洪洗象皱了眉头,道:“大人本意是好的,目前也的确需要这些官办商铺。只是,大人有没有想过,万一军户人家买了东西,自己不用,倒手专卖的话,官府可就亏了。”
李荣还真没想到,洪洗象看他语塞,忙呵呵一笑,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愚者千虑,必有一得。小人有一得,似可稍补漏洞。”
他真会说话。李荣笑了笑,道:“你且讲来。”
“不如定量给之。每军户人家,每月按口给定量的粮油布盐,超出其数的,平价买之。这样,大人的情意也到了,也不怕有刁民钻空子。”
“甚好。”既然说到军户待遇,李荣索性又勾回头,重提分地的事儿,道,“以后凡所占城池,有愿从军者,其家可以先给分良田好地。军户有优先开垦无主荒地之权力。”

军队的事儿,邓勇有发言权。他大声称好,道:“将军,这个办法好!把他家里照顾得劲了,的们战场上,才会给咱卖命!”
地方田地的耕种大致如此。分给有功将士的土地,不想要的,可以折钱,卖给官府或者军队;想要的,允许招当地贫者做佃户,代替耕种,官府、军队统一管理。
至于军田,只有上都早已经开始垦种,其他各城人手不足,尽数空闲。虽说现在不是耕种季节,得预先筹谋,总闲着不是事儿。
朱胜提出的意见:“克沈阳诸地,带回上都的丁壮六千余,加上早先三千余蒙古俘虏,总计万人。我军连获大胜,得粮、械甚多。小可以为,可择其精壮从军,余者,编为屯田。分驻各城,闲时耕种,间做操练,战时也可守城。只是有一条,本城人不可屯田本城。南北互调,比如定州的驻江界;江界的驻定州。”
说起来,早先征军七千人,至今没消化完毕,扩军太急,有弊端。但是理不可为,势需为。蒙古南下、哪哈出北上,两大压力在肩,多一个士卒,好过少一个士卒。
李荣计算过,一千新卒,需正副百户长以上军官最少二十二人;十夫长一百人。
现有的七千新卒,十夫长以上,皆是由老卒精锐担任,加上千户、百户亲兵。一下子就去了千人。军官不配备还不行,不然,一盘散沙,没战斗力,也不好训练。
老卒总共才万二千人,再这样大规模地流动,吃不消。毕竟,保证老卒的战斗力是第一位的。李荣决定,这一次,新卒只招五千人,四五百的老卒流动,尚在可以接受的范围。
其中汉人蒙古比例为二比三,两千汉卒,三千女真卒。连番扩军,军械不足,先补充汉卒,其次蒙卒。张样除负责监制火铳、箭矢,给个新任务,铸造军器。设立军器千户所,千户职位暂由张扬兼任。
沈阳北部山多,铜铁矿丰富,原料没问题。工匠也有,目前匠营的人数,达到了四五百人,其中铁匠算是比较多的。
这五千新卒尽量不从降卒里召。降卒多是沈阳人,相比分了地、有优惠政策偏斜的北方土著,邓舍更愿意相信后者。
招完新卒,还剩四五千人,按照朱胜的意见,正式成立屯田千户所。之前的上都军田耕种,一直由哈尔吃、张玉两人督责。移交给邓勇;洪洗象抽出身来,集中精力去搞劝农、合作社等事宜。原先为屯田抽调的蒙民,全部解散回去,改由这四五千人耕作。
副万户哈尔吃,就此,又多了个头衔:督办屯田使。除本部千人蒙卒,兼管五个屯田千户所。屯田千户所千户、百户,和劝农使一样,选军中务农出身的老卒担任。每个千户所,除负责屯田的外,另有一百战卒,担负警戒、操练之责,就从哈尔吃本部中挑选。
哈尔吃忠心是没错,前阵子屯田干的也不错,军屯为大事,李荣毕竟没法儿放心。犹豫片刻,又加了个督办屯田副使,手头没合适人选,索性由各城将领担任。不需负责细节,主要担监督、检查之责。
哈尔吃没在场,这个任命回头再说。
土地耕种这块儿,前前后后,几次小动作,至此,才算是大体定型。李荣着实松了口气,土地稳、则耕种稳,耕种稳、则租赋稳,租赋稳、则粮饷稳,粮饷稳、则军队稳。
有道是:士农工商。农定,便该工商。
各城工匠,大部分都在匠营,留在本城的虽然不多,勉强也足够满足诸地居民的需要。暂时不用管。
商业一条比较重要。洪继勋的条呈上,对它的重视仅次农业。得双城来,李荣断断续续,做过几次小规模的地方建设,涉及政、农,唯独商业,一直没时间管理。
各地城中的商铺毁于战乱的极多。缺少商铺,物品就没法流通;物品不能互通有无,地方就不能安治。李荣设合作社、代销店这类半官方性质的商铺,原因就在这里。
但是,官方的,不代表就是万能的。各城的商品货物,破城之后,大部分掌握在了抢掠的士卒和军队手里。军队的可以拿出来,士卒手里的,可以平价买过来,供给合作社、代销店买卖。
一时半会儿也许不会出现问题。时间一长,没有进,只有出,就要出大乱子了。
朱胜道:“如今我军,北有鸭绿江之隔,南有泥河之阻。西边平壤,封锁交通。论双城处境,实已为闭塞不通之地。我海边有盐场,盐可不缺;然而其他的呢?
“就不说别的,单只布这一条,为全军制单衣,已经将诸城搜刮一空,犹嫌不够。七千新卒,大半穿各自常衣。入军营,眼花缭乱,竟如集市,而毫无整齐森严之气。更别提,又有五千新卒入伍。再有军器,打造五千兵器,需多少时日?若能买来,又需多少时日?
“是以,商业根本,在如何招徕外商,供我所缺。”
“如何招之?”
“商以逐利,许其重利,其必熙熙而来。凡我民用所需,免其税收,官府可给以奖励;凡我军用所需,给以高价。商人已来,而各地官府,必须礼敬之,尊重之,待以上宾,除细作外,一概不得扣留、为难。
“不过,民财有尽时。双城等地,本不富裕。因此,对待前来商人,要有甄别。鼓励必需品输入的同时,严格禁止奢侈品、非军用、民用必需品的输入、及我军用、民用必需品的输出。”
李荣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却也不能被动等待,我想,还得主动出去。若能找到一条合适的商道,几个固定的供货渠道,那就好了。”
朱胜道:“不错。要走出去,无非两条路。一个去辽东,一个入高丽。高丽富庶,皆在南部,选挑精细可靠丽卒,乔装南下,或可有得。也可以顺大同江西去,到出海口,常有两浙、山东商船,也可以联络购买。唯一的麻烦,就是买了不好运回来。
“辽东远,却安全得多。我新得江界,距鸭绿江百十里的路程,路也好走,过江向西,去辽阳;向南,去金复盖诸州,都可以。”他说到这儿,对李荣笑了笑,“甚至,还可以由辽南过海,泛舟而去山东。购买所需。”
“由辽南回来,路程不近,怕是也不怎么安全罢?”潘晓提出了异议。
朱胜道:“前次,将军派遣去辽南的士卒,回来收获不小。他能成功带回货物,就说明可行。”这事儿他给李荣汇报过,那士卒只火药就带回来了数百斤,其他货物更多,的确证明了此路可行。
李荣一点头,洪洗象立刻不再质疑,顺水推舟,捧了朱胜几句远见卓识,积极提出了另一个问题的解决办法:“钱。上都产金,一年不过数锭;抄掠各城府库所得,看起来不少,用起来很快。
“小人以为,开辟商道,只去买不够;也得卖。各地有盐,有人参,山上还有貂鼠等野物,其皮可卖。”双城周边实在是穷,洪洗象绞尽脑汁,能赚钱的入项,也就想到了这么多。
朱胜嗤之以鼻,道:“人参、貂鼠皮,贵重之物,乱世里几个人买得起?纵有进项,寥寥罢了。盐,倒是不错,但辽西、辽南都有盐场,利润比不上内陆。”
潘晓满脸堆笑,连连点头,承认:“卑职考虑不周,洪先生有何高见?”
朱胜道:“铜铁、煤、木。扩大军器千户所的规模,加快挖掘、砍伐。这些东西,不论是谁都需要。”他稍微停顿了一下,眼光从众人脸上一过,道,“除此之外,小可还有个良策,就是不知道将军会不会为。”
李荣和朱胜相处这么久,比较了解他的性格了。他一向直话直说,偶尔欲擒故纵,就说明是他的得意之笔,笑道:“先生尽管说,但是可行,我无不从之。”
“辽东最有权的,敢问将军,何人也?”
还用问,李荣不假思索,道:“关平章、纳哈出、科尔沁汗诸人。”
“次有权者,何人也?”
“军中诸将。”
朱胜不再问李荣,转而问邓将军:“敢邓将军,现有几样东西给你选,人参、貂鼠皮、盐铁、美女,你会选那一样?”
邓勇早就听得昏昏欲睡,他昨夜睡得晚,酒宴回去又和老兄弟们闹了半宿。打着瞌睡,被朱胜一问,随口答道:“自然美女。”说过了,稍微清醒,补了一句,“最好夫人。”
朱胜一笑,转过身,道:“沙场征战,所图无非权势、美女。我上都甚么都不多,高丽女子多。将军大可买其贫者,稍加妆扮、教其歌舞,转手一卖,货值千金。”
李荣愕然。潘晓色变起身,怒道:“大胆!将军身为大宋上都沈阳万户府总管,如今缴灭了。哪哈出.岂可效无耻小人,去做甚人口贩子?”又别有用心地道,“欺男霸女,先生是想激起民变么?”朱胜用这话教训过他,他一直耿耿于怀,此时拿出反击。
朱胜不屑,轻抿了口碗中茶,道:“人口买卖,所在尽多。将军未得上都时,那姜忠祥姜万户,就做过不少这等生意。岂会是欺男霸女?明码标价,公平交易,一手买进,一手卖出。既得其利;又为贫者人家减轻负担;为所卖之女找条生路。三全其美,何乐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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