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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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喘着气在发呆,罗辉又说:“这还只是降头术里的雕虫小技,还有更匪夷所思的降头,如果你用科学的角度去理解降头,那你得不到答案。”
罗辉的这些话如果在平时我一定会当笑话来听,可现在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姑且不说肚子里怎么会长玻璃,光是姑婆怎么会死于降头就让人费解了,姑婆一向与人无仇,年纪又大了,平时根本不出门又怎么会被人下了降头?什么人会对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婆下手?说的难听点就算不下手姑婆也活不了几年了。
“姑婆肯定得罪了降头师。”罗辉沉吟道。
“姑婆这辈子连村里的人都没得罪过,更别说得罪降头师了,这不可能吧?”我摇了摇头说。
“我来问你,姑婆多大了?”罗辉问。
“八十多。”我回道。
“姑婆把你捡回来的时候都已经五十来岁了,大半辈子都过去了,她在这五十年来发生过什么你又知道吗?”罗辉反问道。
“这个……。”我回答不上来,罗辉说的没错,我所记得的只有姑婆五十多岁以后的事,对于她以前发生过什么根本就不知道。
“可这说不通啊,如果是年轻时候得罪的,要报仇早就报了,为什么要等到八十多岁才来害她?”我疑惑道。
“这个还不清楚。”罗辉皱起眉头环顾屋子,随后带着我跑进屋里翻箱倒柜,我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了,他是想从姑婆的物品里找找线索。
罗辉在床底下发现了一个被上了锁的小木盒,问我里面是什么,我摇着头觉得挺奇怪的,我在姑婆屋长大,对姑婆屋里的一切很熟悉,可却从来没见过这个小木盒。
罗辉用螺丝刀把锁给拆掉了,里面是一些黑白老照片,照片全是姑婆屋里的姑婆年轻时候的,有的是橡胶园里的工作照,还有一张姑婆们的大合照,这些照片有一个非常奇怪的地方,无论是哪张照片总有一个姑婆的头是被挖掉的,从身材特征来看是同一个姑婆。
我知道姑婆屋里的姑婆全都去过南洋打工,在六七十年代的广东,自梳姑婆们不用嫁人,去南洋打工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这些照片就是她们在南洋打工的时候拍的。
“奇怪,为什么把头都挖掉了。”我拿着照片嘟囔道。
“不想见到这个人呗,有些女孩失恋了也**把男朋友的头给挖掉。”罗辉顿了顿道:“又或者说害怕看到这个人的样子。”
我想起了什么立即拿着大合照来到了房梁下,房梁上挂着一排黑白遗照,经过对比大合照,基本都对上号了,唯独那个被挖掉头的姑婆遗照没有挂在上面,我小的时候这些姑婆都还活着,加上带大我的姑婆一共十四个,我连她们的名字都叫的上来,可大合照上却是十五个,也就是说本来是有十五个姑婆去南洋的,可为什么姑婆屋里没有这个姑婆的存在呢?
就在这时我突然一抖,脑子里闪过了一个名字:胡蝶!
姑婆临死前对着那黑猫说了一句古古怪怪的话:“是你吗胡蝶?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我看向了姑婆的遗体,心中疑窦丛生,姑婆,你到底在隐瞒什么?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罗辉,罗辉摸着下巴点了点头说:“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降头是南洋的邪术,这么巧姑婆们年轻的时候又去过南洋打工,只是还找不到问题的关键点,我们在找找姑婆的房间,看看还有没有发现。”
我和罗辉刚要继续找门外传来了敲门声,罗辉怕姑婆的恐怖遗体被人发现了,于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我这才去开了门。
村长带着妇联的人来了,村长得知姑婆去世就通知了妇联,姑婆是村里最后一个自梳女,自梳女群体妇联一直有关注,所以在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派人来慰问了。

他们问了姑婆死前的状况,我避重就轻的说了一遍,幸好他们没有看遗体,不然都不知道怎么隐瞒了。
妇联的人说会协助我办姑婆的后事,安慰了我几句就走了,村长也要走,我赶紧拉住他问了胡蝶姑婆的事。
“胡蝶啊?知道一点。”村长陷入了回忆说:“听我爸说胡蝶当年不满家里的包办婚姻,在结婚的当天晚上连夜逃到了村里来,后来就留在村里在姑婆屋自梳了,再后来她跟其他姑婆们去了马来西亚,在一个叫甘文阁的小镇上种橡胶,去的时候是十五个姑婆,回来却只有十四个,少的那个就是胡蝶,她在那边病死了,姑婆们就把她安葬在那边了。”
“这么说她不是村里的姑婆了?得什么病死的?”我忙问。
“可能是怕消息传到婆家人耳朵里,所以关于她到底是哪里人没人听她提过,至于得什么病死的我哪知道,那时候我还小,我只记得胡蝶病死了没回来。”村长停顿了一下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看到姑婆留下的照片里多了一个不认识的,上面有这个名字,随便问问。”我给搪塞了过去,村长没多问安慰了我几句也走了。
“我感觉这件事越来越奇怪了,好像所有的一切都跟这个叫胡蝶的姑婆有关。”罗辉嘀咕道。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看着照片说。
我和罗辉继续在姑婆屋里找线索,但是没有什么发现了。
夜里,我和罗辉给姑婆守灵,我跟罗辉聊了起来,自从罗建国被抓后罗辉便继承了他的衣钵,干起了阴阳先生,可惜他太年轻根本没人找他办事,于是他到外地闯荡了几年,这才混了个温饱,今天中秋节他回佛山看他老爸,顺便回村里看看,刚才他经过卫生院看到我本来想打招呼的,但发现姑婆去世了,于是就跟了过来,接着就发现屋内有阴邪之气,觉得奇怪就爬上房顶探个究竟,我将姑婆死前发生的事详详细细的告诉了罗辉。
罗辉一听就说村里压根没人养黑猫,那只黑猫很可能是降头师的,道行高的降头师可以对黑猫施灵降,把自己的灵魂附在黑猫上,通过黑猫的眼睛就可以看到发生的一切,也就是说当时那只黑猫很可能是降头师的分身。
这听来就像是电影里的情节了,我咽了口唾沫问:“还有这样的降头?”
“灵降算是比较高级的降头了,这个降头师不简单,想要找到他很难,要对付他会更困难,最糟的是根本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不知道还会不会有人遇害。”罗辉忧心道。
我们聊着天就慢慢亮了,第二天一早我们给姑婆布置了灵堂,妇联也来协助了,帮着联系了殡仪馆等事情,省去了我不少事。
临近中午的时候姑婆屋门口突然喧闹了起来,我开门一看围了不少来势汹汹的村民,仔细一打听我的火顿时就起来了,这些人是其他姑婆的什么表外甥女、表侄孙等等的,全他妈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姑婆还没下葬他们就来要姑婆屋的产权,这间姑婆屋建于上世纪七十年代,是姑婆们从南洋回来后一起凑钱修建的,所以产权并不清晰。
要不是罗辉提醒我别惹事,我都跟他们干上了,最后我提出等姑婆的后事办完给他们一个交代,他们这才散去了。
经过两天的停尸,殡仪馆把车子开到了姑婆屋门口,我和罗辉一起坐上灵车前往殡仪馆,我们在灵车里聊着事情的疑点,就在这时姑婆的手突然从木板上垂了下来,搭到了我的大腿上,吓的我头皮一下就炸了,后背直接就贴到了车玻璃上,定睛一看更是毛骨悚然,姑婆的手指甲居然长的又黑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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