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县南关的火车站最近正在改造。将会增加两个站台，三条股道。车站的各种功能也将大幅提升。改造完成后双县人的出行就方便的多了。
火车站附近的国道旁，整齐地排列着好多工厂。其中有一家叫红山机电的厂子，还是个外资企业。老板叫李基，韩国人。下面的管理者却都是中国人。李基的好友加翻译范国伟，兼任总经理。这老板和总经理是亲密好友都是发号施令的人物。实际负责公司运营的却是副总经理王志远。
这王志远整日操心费神，苦心经营这家公司，却见这总经理范国伟整天悠闲自在，他只负责传达一下老板的命令，然后替老板监督自己这副总经理去执行。
时间长了王志远看这范国伟越来越不顺眼。认为他只不过是外国老板的狗腿子，不配来指挥自己。可怎耐他和老板关系铁打一般，老板处处偏袒于他。自己多年来为了公司鞠躬尽瘁到现在还是个副总，那范国伟整日不劳而获却日益获得老板信任。老板经常不在公司这范国伟就俨然老板一般。
可这王志远也不是等闲之辈，悄然间把公司的重要岗位领导都换成了自己的人，成了公司的实权人物。
这红山机电从事的是制造业。为各大家电企业加工配件。主要是一些钣金配件，通过冲压工艺制造完成。
这制造工艺也不算复杂。一条生产线上，整齐地摆放着五六台冲床。原材料是一张张长方形的薄铁皮。依次放进各个冲床冲压，等最后一台冲床冲压完成后，一块薄铁皮就被加工成了一个家电产品的配件。
一种配件加工完了。在加工下一种配件前，要先更换冲床上的模具。并进行简单的调试。调试完成后才能进行加工。
所以操作机器的人，不但要负责机器操作，还要负责更换模具。工作非常辛苦。遇到黑心的班长就更麻烦了，本来一天加工八百个配件，工人们可以稳稳当当地完成。他却要把产量定到一千个，工人们手忙脚乱地忙活一天，还可能还完不成任务。常会招来无端的训斥。
所以他们这个厂的机器操作工，经常有人不堪重负而辞职。他们也因此经常招新工人。
这一天建业见红山机电厂又贴出了招工通知，就叫上了白龙一起去报名面试。
二人来到红山机电厂的人事办公室。进门后见一张大办公桌后面坐着一年青女的，正低着头紧张地写着什么。
“你好！我们是来面试的！”建业说。
“面试什么岗位？”
“机器操作工！”
“先填写一下表格！”她说着用左手摸出两张表格，甩了过来。
从二人进门到现在，这女的竟然没抬头看他们一眼，只顾底着头忙自己的。那白龙诗人为了看清这位女士的脸到底长什么样，他竟然把身子慢慢蹲了下去。建业发现后一把拽起了他。
两个人填写完后，把表格给她递了过去。她分别在两张表格上扫了一眼，然后抬起头打量了一下二人，说道：“你们明天可以来上班了！”
“能不能带我们去车间看一看，了解一下工作环境！”建业说。
“好吧！”那女的犹豫了一下说道。她小心地站起身来。二人发现她竟然是个大肚子的孕妇。
“那就不麻烦你了！我们在车间门外看两眼就行了！”建业说。
“那我先给你们简单介绍一下吧！”那女的好像有点感激，坐了下来说道，“车间共有四条生产线，分甲乙两个班。每个班负责两条生产线，有班长一名负责管理。每天上班前都有班长给每位员工分配任务。”她停了一下又说道：“工作中最好是能配合班长工作，遇到有什么不公平的事最好不要和人争执打架。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挣钱，能最后把钱挣到手的人，才是聪明人！”
“谢谢，我们知道了！”建业说道。
建业二人出了人事办公室的门。建业琢磨着那女人的话，感觉到这里的钱似乎不容易挣。
他们来到生产车间的大门外，看到里面并排放着四排冲床。其中两条线正在生产。每台冲床前一名工人，正在紧张地忙活着。有一名班长模样的人，在一旁背着手监督着，不时地大声催促着手下的工人。
二人出了红山机电厂的大门。门口是一条东西走向的大道。大道对面有家小饭馆。白龙说道：“建业，面事顺利我请你去对面喝点。”
“天不早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
“建业我刚才在里面看到熟人了，我表姐夫家的叔伯兄弟常雨林，没错就是那小子。咱在这坐会儿，等他下班问问情况！”
“那好！你没看错吧？”
“错不了！他就是我们隔壁村儿的，从小常在一起耍。几个月前听说他来了县城，没想在这碰上了！”白龙说。
二人进了小饭馆，要了点东西，不紧不慢地吃着。
“你这表姐夫家的叔伯兄弟，该怎么称呼？”建业问道。
“叫哥就行。雨林哥！常雨林！”
“人怎么样？”建业又问。
“人品绝对没问题！他爹常年卧病在床，还有个弟弟在读大学。一家人全靠他支撑着！长的人高马大的，但从不欺负老实人，这点和你很像！”
“多有个人照应总是好事。咱们在外闲散惯了，也不懂里面的规矩。两眼摸黑进去容易吃亏的。”
“咱们最好能和他在一起工作，三个人互相照应，也好在里面站稳脚跟！”白龙说。
“对！我也是这么想的！”建业附和着。
时间过了不久，红山机电厂的下班时间到了。工人们纷纷走出了工厂的大门。那白龙跑了过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一个人过来。建业打量这人，身高和自己差不多，长的健壮魁梧，黑黑的脸堂，宽口阔鼻，一双大眼睛。脸上是乡下汉子特有的即淳朴又倔强的表情。
“这是黄建业，我的好兄弟，我们住一个院。”白龙介绍道。
“雨林哥好！咱们都是乡下来的，都不是外人，以后我俩就是你弟弟，工作中咱们互相照应，免得让人欺负！”建业说着，和他握了握手。
这常雨林听建业说完，显的很激动。说道：“兄弟你说的对呀！不瞒你俩说我一个人在这厂里干了几个月，真是吃了不少苦头！一言难尽啊！”
三人在桌边坐了下来，点了两盘凉菜，一人一瓶啤酒。他们喝酒也不用杯子，三人端起酒瓶在空中碰了一下，仰起头用嘴对着瓶口就喝了起头。
几口啤酒下肚，那常雨林就打开了话匣子说道：“你俩有所不知，我一个人从乡下出来进了这厂子，本打算老老实实出力挣点钱，可没想到这车间里的班长心太黑了。他每天给你分配的产量都非常高，工人一天累得像死狗一样，有时还完不成产量，常常遭到他的斥骂。
新来的工人大都无法忍受，基本上都是干一个月两个月就辞职走人。就是有少数强忍着劳累训斥坚持下来的，他也会百般刁难为难你，直到你辞职为直！”
“为什么？他这是为什么？难道厂里就没人管他吗？”建业两人都是大惊，不由得问道。
“手下的人都是新人，就不会有人给他抢班长的位置。他就能把班长的位置坐的牢牢的。
工人干不够三个月，厂子也不给签合同，也不给上保险。老板就能省一大笔钱，所以厂里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他胡来。反正农民工有的是，你今天辞职，明天就会招来新人，也不会耽误生产！”
“那可就苦了我们这些出来打工的人了！”建业说道。
“可不是吗？！现在班上就数老崔和我干的时间最长了，最近这班长正在找我俩的麻烦！”雨林叹了口呆说道。
“难道这新工人都这么老实任有他欺负不成？”白龙问。
“他有权力呀！他看你不顺眼就可找个理由罚你呀，扣你工资。大家都是出来挣钱的，大都会忍气吞声。
不过他下班后也常挨揍，被打后常常不知是谁所为。有一回门牙都被打掉了，他还是死不悔改，继续欺负新人。一个班上就他和他的几个心腹是老工人，其他的都是新工人。”
“那咱们几个岂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白龙说道。
“我家的情况你们也了解，我爹躺在床上每天等钱买药，我弟读大学也等着我给他寄生活费。我是无路可退。谁不让我好过我就不让他好过！”雨林气愤地说道。
“我俩进去一定会支持你！咱三个能分到一个班吗？”建业问道。
“能，今天乙班刚招满人。现在就我们甲班缺人，你俩明天来一定能分到我们甲班！”雨林肯定地答道。
“但愿如此！我们既然来了就不打退堂鼓，咱三个大老爷们也不会怕谁！再苦再难我们也要历练历练！”建业说。
“有你俩在，我什么也不怕，刀山火海也要闯一闯。既然生活没有退路，我们就选择勇往直前！”白龙诗意大发。
“我们可没时间听你作诗！”建业笑着说道：“咱们明天见吧！今天就先到这吧！”
“那明天见，我就先回了！”雨林说着起身告辞先走了。
“建业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一点怕老婆！这天还没黑呢，就急着往家跑！”白龙打趣地说道。
“我不是怕老婆，我是疼老婆！”建业笑着说道：“还说我呢，你不怕老婆也不能出来工作，是不是？”
“我出来工作不是因为怕老婆，是我感觉诗的时代好像要过去了。我得顺势而为，不能抱残守缺停滞不前，对不对？”
“白龙诗人你原来并不糊涂呀！”建业说道。
“那当然，大小咱也算个知识分子！”
建业和白龙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笑着往回赶。再看那轮红日，也不知何时已沉入西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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