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劫后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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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医院骨科诊室。主任医师朱红雨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来。今天下午,他刚结束了三个小时的手术。
“主任你快去里面检查室躺一会儿吧!正好现在也没病人看病!”助理护士刘翠翠关心地说道,“每天这样像打仗似的,谁受的了?”
“没事我就在这坐会儿就行!”朱主任答道。
“万一再有手术怎么办,您体力能够用吗?”刘翠翠不依不饶地问。
“没问题的,我了解我自己的身体。况且只要我往手术台边一站,一拿起手术刀,浑身就会充满力量!”
“朱主任您在手术台上,真是神人一般哪!手术刀在您手里那真是出神入化,刀刀精准到位,那个利索劲儿让我们这些助手除了佩服还是佩服!”
“手术中必须干脆利落,手起刀落看似无情,其实是对病人最大的负责!”朱主任说道。
“不过主任,我给你做助理快一年了。发现一件事,说出来您可别生气!”
“我什么时候给你们这些丫头生过气?!说吧!”
“主任我发现您的技术手法是越来越精湛熟练了,可是胆子却好像越来越小了,在一些小问题上也是谨慎再谨慎。不知是为什么?”刘翠翠问道。
“小翠啊!等你见的多了你就会明白,手术中的任何一个轻率的动作,都有可能影响到病人术后的恢复,甚至能给他们留下一辈子无法抹去的痛苦!这就是我越来越谨慎的原因!”朱主任深有感触地说道。
这朱主任还不到四十,生的是儒雅清秀;长的是体态修长,面目俊朗。际遇经历也是不同寻常。
他毕业于全国医学名校,后又被保送出国进修两年。回国后就职于省级一流大医院。由于见多识广,胆大心细,工作尽职尽责,没几年就被提拔成了副主任医师。
这朱医生虽医术高明,可陷入太深,整日全身心钻研医术,对人情事故却是不太精通,可以说还赶不上一般人。
几年下来他虽已是实际上的第一把刀,业务能力最强的人。但在他们医院他也成了孤家寡人,上上下下都孤立他。有人怨他挡了自己的道,有人怕他抢了自己的位,更可怜可恨的是下面的小卒子们,他们为了保住饭碗,总是看上面大领导的眼色,总是和强势的人站在一个阵营。
直到后来每次当他做完一台高难度的手术后。迎接他的不是奖励和赞扬,而是一些吹毛求疵的攻击,和鸡蛋里挑骨头的诬陷。
心地善良的他受到很大的创伤,以致有段时间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在手术中连续出现两次失误。这更给攻击他的人增添了口实。后来他是心力憔悴,主动申请把工作调到自己的家乡双县。
来到双县县医院,小地方纷争自然少了很多,况且凭他的资历条件在这也没有对手。工作了一年多就被提升了主任医师。还有传言说是要提升他为副院长,也不知是真是假!
现在这朱主任趁手术刚结束休息之际,和自己的得力助手闲聊几句。两人一问一答,聊的正热。忽听得走廊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有远及进,却消失在自己门外。两人不禁异口同声地说道:“又来活了!”
果不其然,门外立刻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没等他应允,门就被推开了,一年青护士急急忙忙说道:“朱主任!急诊室来了一位病人,伤势严重,情况复杂,几个科室正在会诊,医务科领导让您去参加会诊!”
“通知其他人,在手术室随时待命!”朱主任一边嘱咐刘翠翠一边随那年青护士出了门。
来到会诊室,看到几个科室的领导站在墙上的几张CT图前,正在紧张地讨论着。
“朱主任就等你了!这位患者先天脊柱异常,现在又受到重创,还有他这条右腿多处刀伤,骨骼多处受损!你是这方面权威,为了对患者负责,这台手还得你出手啊!”医务部庞主任说道,“你们先讨论一下病情!”
庞主任说的没错,这种疑难病例,论技术而言恐怕也只有他才能胜任。
他看了一下病人的资料信息。患者姓名周明,性别男,年龄十八,病史:小儿麻痹症,右小腿肌无力。
他详细了解了病情,其他几个科室也配合讨论。最后共同制定了一套较稳妥的手术方案。
周明很快就被推进了手术室。朱主任也身穿手术服,气定神闲地走进了手术室。
这台手术一做就是七八个小时!从下午两三点一直忙到晚上十点多。
这可急坏了手术室外的一群人。这群人为首的是叶老和腊梅姐。后面是建业和小薇,白龙和岳彩霞。还有周明的父母。
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了,朱主任走了出来。大家围了上去。
“怎么样?”叶老问道。

“手术很成功,现在要转入监护室!叶老您怎么来了?”朱主任问道。
“这患者是我的一位小老乡,这段时间一直在我那儿就诊,听说这孩子出事了过来看看!”
“您现在可以回去休息了,手术还算顺利,这孩子还需恢复一段时间再看效果!”
“好!我相信你的手艺,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这孩子遇见你是他的造化!你也快去休息吧!”叶老说。
朱主任走后,叶老说道:“建业和白龙你们俩这段时间,和周明的父母一起照顾一下周明。毕竟从我这论大家都不是外人,出了这么大的事大家都帮一把!”
“叶老您就放心吧,我俩一定照顾好周明!”建业说道。
“您就放心吧!”白龙也说道。
“那你们四人留下,其他人回家休息!”叶老说完领着他们回去了。
建业看周明的父母也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经过交谈才了解,二老和周明处的很不好。原来周明的父母为了给他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也没收到什么效果,他们也就绝望了就放弃了给他治疗。毕竟全家人还要生活,周明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这周明见父母放弃了给自己治疗就怀恨在心,和父母闹的很僵。他一个人跑出来看病,多亏遇到叶老多方面照顾,才勉强支撑着坚持下来。
这周明的父母说着,最后竟然痛哭起来。因为他们现在不敢和周明见面,他们怕周明见了他们会动气,不利于伤口恢复。
“这段时间就有我和白龙轮流照看着,等他病情稳定了你们再见面!”建业说道。
“我们也没什么本事,也没法报答你们,我在这儿给你们下跪了!”周明爹说道。
“这可使不得,我们和周明一个大院住着,是好朋友,应该的!”两个人急忙扶着二老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不知周明若是看到这一幕,心里会有什么感想?他还会恨自己的父母吗?他能够理解父母的苦衷吗?建业痴痴地想着。
就这样建业和白龙二人轮流照看着周明,喂他喝水吃饭,帮他擦身处理大小便。这周明感动的整天泪眼汪汪的。二人怕他激动,装出轻松无所谓的样子让他放松下来。
二十天过后,术后效果初显。手术刚结束时周明这条右腿,几乎是面目全非,惨不忍睹。现在缝合处拆了线,血茄一块块脱落。就像一根沾满污泥的白藕被渐渐冲洗干净,露出了本来面目。它竟然又恢复了原样!而且原来萎缩小腿肌肉也鼓鼓地长了起来。
腰上的伤口也愈合了,只是腰和腿都还是被固定着,要等里面的骨头愈合长结实了才能动。
朱主任来检查后对周明说:“周明有件事我要告诉你,但你得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别太激动了!”
周明点了点头。
“照目前恢复的结果来看,你极有可能告别残疾,恢复正常人的生活!”
“真的?”周明泪流满面地问。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真的!”
周明感觉自己心中的晦气一下烟消云散开去,挥发的一干二净。整个世界都一下变的美好起来,就连病房内原来刺鼻的药味现在也变的令人陶醉!
“其实你的父母从你入院的第一天起,就天天守在门外,却不敢见你,怕你不高兴生气,不利于伤口愈合!现在是时候让他们进来照看自己的儿子了!”朱主任说道。
此时的周明已是哽咽地哭出声来。一家人相见,自是欢天喜地。
建业和白龙也算解脱出来了。他二人也真为周明高兴,在院内梧桐树下喝了个酩酊大醉。后来听到消息说,伤害周明的那群流氓也都被抓了起来,为首的那名流氓,身负重罪已被正法,其余的同党也都被一一判了刑。
同时也有个不好的消息,对白龙来讲甚至是个沉重的打击。国家查封了一些地下刊物,他以后诗歌投稿只能在正规的刊物上,发表的机会更加渺茫了。而且他发现他这梧桐社的成员,热情也没以前高了。他们的兴趣好像都转移到别的地方去了,诗歌聚会也越来越少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他和小青的不正当关系也被岳彩霞发现了。老实人发起脾气来是可怕的,甚至是恐怖的。这个憨厚的女人一颗心全交给了白龙,心甘情愿为他吃苦受累,没想到他竟背叛了自己。她咆哮起来像头发怒的母猩猩,一抬手就把白龙摔出去老远。在她面前白龙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最可怕的是,她还有个愣头愣脑的弟弟,那家伙打起人来手下可没有个轻重。他一出手,最轻也得在床上躺几天。
白龙只好答应和小青断绝来往,好好表现了几天,风波才渐渐平息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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