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风起云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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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大陆历55555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年。
天刚破晓,旭日要露不露,繁华的人世街道便就热闹起来。十里红丈,大红灯笼,冲天炮仗。
青壮老幼相携打开家门,喜笑妍妍,身着喜庆衣,全为今日五五诞张罗。所有生来没见过大风浪的人都要认同,青玄大陆还有下一个安然无虞五万五千多年要来。
“呲啦!”
却在霎时,震碎人耳的尖锐响动,响遍九州。飓风万里,长浪破空,天地变色。
“镇世伏魔钟碎了!魔王跑出来了!”
天边不知是谁声嘶力竭一声比一声的大吼,地动山摇紧随而来。
“魔王?那是什么?”
“是哪位帝王无聊,在借五五诞造势,欲要掀起什么哗众取宠的阴谋么?”
“哈哈,我看这就是个玩笑。这番风云变色,不过是哪位高人袍袖一挥。”
“哈哈……”
自欺欺人的笑声未落,轰隆隆的山峦崩塌倒地。象征人间帝王无上威严的一座座宫殿灰飞烟灭,受国泰民安盛世影响而无作为没落太久的隐秘山门教派,自山水中逐渐显露出来。
“啊!”
“哇哇!”
嚎叫凄厉,哭声颤抖,天下大乱。
不过数日,青玄大陆便就流传着这样的一条消息:上古神钟破碎,祸世魔王残魂遁出,正在重生。
躲在角落苟且偷生五万年的各色妖魔,闻风躁动,幻化万千,搅乱人间,收割生命。
隐世派门显现,或执刀举剑匡扶正义,或明哲保身继续躲避,更甚至干脆投靠魔门邪派只为换取一线生机。千万教派世家,遽然崛起,演绎玄气武林。
未几,不知从何处传来谬论,只要人间五万五千五百五十五个生魂聚集炼化,便能加速魔王重生的速度。
魔王尚在重生路途,人间惨剧却已然爆发。
不过凡人魂魄的牺牲,怎能抵得过魔王加速变身的诱惑?骤然寻到主心骨的万千妖魔,躁动了,兴奋了,行动了。
眼看人间浩劫已至,血流成河。上古留仙门再出,带领一干正派名门豁命抵抗,却仍然抵不过突然降临的魔王直系同是来源上古的沦亡殿诸军进犯。
就在这时,天降异彩,刀剑同鸣,却是天道有常,降下天地人三脉。
三脉应劫,自带天生斩妖除魔异能,重生魔王有感竟是提前睁眼。双方约战后世凶山浑夕,千里之外飞鸟断绝。
“哇哇!!”
一声骇然婴啼,妖魔朝拜,尚在襁褓的魔王残魂,乍然被一阵浓黑烟雾掩盖,待得烟雾散去,只余一道祸世枭雄影,挺拔而立。
魔王对面,天地人三脉分立山头,两个带着面具,一个毫无遮掩。
没有遮掩面容的天脉青年,一抖手腕,剑身铿鸣,心中嫌弃。
“俱是些装模作样的,打个架还能装逼作势。”
天脉刚刚内心吐槽完,就见魔王先发制人,一声爆喝冲天,双掌化苍穹,遽然笼罩三脉头顶。
天脉冷笑,左手翻云刀,右手覆雨剑,一足点地,便是万剑铺道,霸刀临世。
而谁也不知道的是,在天脉开打的前一秒,他最后在想的是:“司命用一根肋骨造了我,我就要用一生一世来偿还,直到魂飞魄散么?”
但说天脉霸气飞身的背后,人脉和地脉同一时间俱有动作,一人鞭影漫天,一人翻掌拍地。
虽然从未蒙面,三脉一动手,却是默契十足。刀剑在手的天脉,直攻魔王面门,眼花缭乱。长鞭舞成手臂一样挥洒自如的人脉,自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撕裂漫天苍穹。而最后的地脉一手拍地掌更是震撼感十足,直把山峦拍变形,成为道道尖锐棱角的小山尖,不时穿梭三脉与魔王之间,绝佳的攻守兼备。
留仙门等正派名门也没得闲,乘势对战沦亡殿,自有浩然玄气铺天盖地。

霎时间,以浑夕山为中心向千里之外辐射蔓延的青玄大陆中原地带,声光色十足,吓尿凡人的群修战妖魔,拉开帷幕。
而作为主战场的浑夕山,三脉战魔王,更是秒变修罗场,其中四散的魔威与玄能,扫平座座山头。
这场旷世正邪大战,从五五诞年首打到年尾,终于停止。却是三脉与魔王两败俱伤,而沦亡殿与留仙门各自损伤大半。其他小门小门无名妖魔,更是死成一片片。
“陛下!”
沦亡殿之人,只来得及抢走力量耗尽重新变成沉睡婴儿模样的祸世魔王,而留仙门等人也是及时赶到,免去了重伤倒地的天地人三脉被妖魔趁机一口吞掉。
其中一位老者,一手劈掉一头红眼妖魔,跌跌撞撞跑到人脉身前,仔细看了看,见其人除了重伤并无致命大碍,也就放下心来,这才有空转眼去看另外的天脉和地脉。
当掠过同样闭眼昏睡的地脉,看到竟然没曾遮面的天脉时。
对着那一张幸好满是血污看不清容貌的天脉时,老者忍不住嘴角一抽,道一声:“好个缺心眼。”
要知道,对妖魔来说,天地人三脉每一个都像他们的杀父仇人,而对凡人和某些修者来说,三脉如同行走的天材地宝,大补,吃了延年益寿,功力大增。更别说,斩妖除魔可不是一早一夕就能完成的,此前隐藏身份藏匿人间什么的,完全有必要。
饶是如此,这明摆着与魔王一战之后必定功力大减的天脉,居然敢拿真面目示人不做遮掩。
老者叹气,不得不承认,这位天脉是拿生命在牛逼。
虽然不解疯子作为,老者却不动声色挪动了一下身子,好叫身后众多张望打量的视线不得加诸天脉身上。
“滚吧。”
突然,本该重伤沉睡的天脉,睁眼冷喝。
下一秒,那同样该沉睡不醒的地脉和人脉,齐齐睁眼,而除了老者之外的其余众人,再一眨眼,便惊骇的发现自己站在了浑夕山之外,且无论如何再也入不得此山。
此时,浑夕山面目全非的战场中心,三脉已经起身,相互对望一眼,无视了在场唯一一个不凡老者,久久沉默之后,却是各自矜持,一个字未说,转身,走了。
老者嘴角又开始抽搐了,他始终认为真正牛逼的人,各种不正常的毛病是非常多的。比如说明明关系密切却偏偏要伪装漠视的天地人三脉。
可就在老者沉思当口,却见那早已转身抬步的人脉,一回身多看了几眼那承担了主要战力走一步吐一口血的天脉。
许是觉得这人太傻逼却又同属三脉之一,所以人脉透过面具上的两道眯眼缝隙,看得格外认真。毕竟,像这样傻的人,居然也是三脉之一,实在是叫人汗颜。
在天脉和地脉彻底消失气息之后,老者立刻飞奔上前扶起其实自己也没多好受的人脉,再开口,却是作为长辈的语重心长。
“门主可知,三脉降世便是凡人一个,也要受这天道轮回限制。而这人世间因果联系最深,你这多回眸看几眼,还不知为此后多添几分爱恨情痴。”
“长老多虑了。”地脉开口,声音细微悠长,淡如轻风,却原来是个女子。
再说天脉这头,一面内心诅咒司命走路跌倒吃饭磕牙喝水岔气打架漏气,一面口口吐血却也没耽误。
半响,天脉飞过的高空,便就洒下盆盆冒着热气的鲜血,这倘若叫色盲的人见了,多半会以为,好个带着异味的倾盆大雨。
而正制造腥风血雨的天脉,却在再抬眼间停下了脚步,只因为在他面前,居然凭空出现了一个本不该出现在这世间的苍白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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