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出差
星期一总是充满忙碌与变数，谁谁的电脑瘫痪，哪位领导珍藏的茶叶不见了，报送集团的资料怎么还没送来。昨夜睡得太晚，眼睛有些肿胀。好不容易到了中午，沈知拿着冰袋敷在眼部，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座位上。本以为无人的楼层，耳朵最先听见响动。待她收拾妥当，摆好仪态，恰好齐周然经过。
“薛总在吧？”齐周然姿态从容，声音低沉，看见她的时候，点头招呼，甚是礼貌。沈知为他引路，感觉有目光聚集在脸上，落落的回视，发现并不是错觉，甚至临进门前，某人还特意扫了一眼。回去拿出镜子，只见原来冰敷的皮肤周围已泛起红肿，很像哭过以后的样子。她的皮肤一向不好，轻微的剐蹭都会引起反应，很有荨麻疹的倾向。
距离上次聚餐时间并不长，如此频繁到访，想来有事发生，毕竟他们公司只是集团的一个子公司，而他只是挂名的股东。
没过几天，沈知看着邮箱里火红的任书，印证了原先的猜想。其实集团人事调动实属正常，况且他那个身份，那么多的任书下来，连带一个不起眼的副总，着实不算突兀。
齐周然毕业回国后一直在外，没有参与公司经营管理，据传曾在南方开过公司，至于经营什么，大家都不甚清楚。
闲置的办公室已经打扫干净，齐周然除了第一天出现在公司，其余时间总是不见身影。公司位于集团大楼总部，往上的楼层大多都是主要领导的办公室，为了方便，行政部也被安排在同一层，因公司业务来访客户较多，人员嘈杂，业务发展部、财务部等前线部门大多安置在楼下，所以看见程晓佳的时候，沈知随即怔了一下，尤其是她绯红着脸从原以为没人的副总办公室出来。
薛总安排出差，沈知第一反应是拒绝，无奈领导让她多学习学习，为以后轮岗做准备。
凌晨五点，王胖子开车来接沈知。沈知睡眼朦胧地和他打招呼，却忽然发现已经坐在后排的齐周然，这还是沈知第一次近距离看他，初冬月光微弱，隐隐约约打在他的脸上，表情刚毅，眼神幽深，看见她的一瞬，眼中有月光划过，最终归于平静，深不见底。这种感觉并不让人舒服，明明在人前，他虽谈不上健谈，却也绝不沉默。
刚刚毕业的时候，沈知收到过两封offer。一家软件公司，一家现任公司。软件公司董事长年轻有为，轻轻年纪便被美国著名风投看中，狠下投资，而且产业新型，前景不错，沈知细细考虑了几天，最终做了现在的决定。除了中庸的考量，轻松的工作环境也是重要的一面。比起年少的青芒毕露，成熟企业的稳重更容易让人接受。可现在坐在身后的那位，存在感实在过于强烈，与当初的初衷有些背离，让人恍然觉得回到当初面试的时候。
索性车子很快驶到新区，话多的程晓佳一上车，气氛便热络起来。他们的话题，齐周然偶尔也能回上一二，不再那样深沉。
车内王胖子和程晓佳正热烈讨论某某新上档电影，担当主演的小鲜肉颜值如何逆天，哪个女明星的人设如何傻白甜。沈知对此知之甚少，索性纯当听众，只觉这个社会对女性要求的确颇高，除了如花的外貌，还要精湛的演技，全没年轻鲜肉的待遇。忽然电话震动，是个陌生号码。
“沈小姐，你好，我是宋仕明”，沈知努力搜索这个名字却没印象，“李阿姨的外甥。”
原来如此。电话太过忽然，沈知一时忘了如何反应，索性那头马上接上短暂的沉默。
“哪天有时间，一起吃顿饭？”
“。。。好不巧。。。我正在出差。”
“应该说好巧，昨天我也刚刚出差回来，所以才和你联系。”
。。。。。。
电话不长，挂断后王胖子和程晓佳刻意压低的声线马上高了起来，沈知调整姿势，找了个最舒服的位置，小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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